陆拾.朋友(1 / 2)

四周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开口打破。

良久,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风吹拂起温然脸颊边的一缕青丝,她伸手拢到耳后,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着程非晚,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小丫头,能借用一下你家的剑吗?”

程非晚半字未言,攥紧了握着她的那只手,然后缓缓松开,轻轻拍了拍,回以一笑。

谢无期这家伙,百事利当先,他想拉拢月家,必然不会帮忙。程非晚也不打算求他,直接越过大反派将目光落在了后面的符卿身上,一个眼神,对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接着!”符卿也不管身边一群人的反应,扬手将自己的佩剑丢了出去,然后朗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弃剑,但既修习剑术,当谨记人在剑在,绝不背弃。”

她看了一眼温然,又道:“懦夫,可配不上大名鼎鼎的清风剑客,别让我等后辈瞧不起。”

话落,她一把甩开了解西偷偷拽她衣袖的手。

对面詹晖听完她这一言,垂首望着自己手上紧紧握住的那柄剑,脖颈青筋根根暴起。

半晌,他哑声说:“谢谢。”

这声感谢,也许是对温然说,也许是对程非晚说,也许是对符卿说,也许是对月无瑕的那句“弃刀吧”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总之,在这一刻,他终于重新拾起了弃掉十年的剑术,用那只曾经因为日夜不休的练剑,而导致老茧不消的右手拔出藏在剑鞘里的长剑。

“论剑术,十年前,我不敌你;论刀术,我不是那块料,哪怕钻研十年,也仍旧不敌哥哥万一。”詹晖语气自嘲,可话锋一转,眼神染上侵略性,带了几分傲气,“可今日若再论剑,答案也许会变上一变。”

“十年前,你负伤而战,我胜之不武,做不得数。”月无瑕轻轻摇头反驳他的话,“至于今日,输赢与否,尚未可知。”

听见这话,詹晖痞笑一声,让人窥见了点年轻人的影子,他仿佛终于释坏了,难得心平气和的感慨道:“月无瑕,虽然我很讨厌你这幅高高在上的做派,但有件事我必须得承认,你的剑术很不错,是个难得的对手。若无家仇隔阂,或许你我可以成为朋友,只可惜这辈子,注定是不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直言不讳:“我还是恨你,十年如一日,恨意从未消弭。纵然我心里清楚,站在你的立场,当年你并没有做错。可那是我哥!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宽容大度。今日能跟你说这些,着实不易,最重要的其实也只有最后这一句,你我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没有未来了,我不会留情。”

月无瑕静静的听他说完,毫不怯懦,只是淡淡的道:“若论剑术,我认你为友;若论剑心,你我道不同,做不了朋友。”

“道不同……”詹晖低声喃喃,“是,可惜了。”

他又叹了一声,闭了下眼睛,双眸再睁开的时候已经重新换上了狠戾,身形极快的移动,剑刃对准了月无瑕,攻势杀机毕露。

月无瑕提剑格挡,瞬息之间,已不下十招。

程非晚这个门外汉看的眼花缭乱,心下感叹:【我滴个乖乖,要不说呢,术业有专攻,这跟刚才那场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好不好!】

系统轻哼:【出息!】

她提起了几分兴趣,乐哉哉的看起了戏,另一边的符卿却因为利落的丢剑被搅了清静。

解西方才被她甩开后,又立马攥住了她的手腕,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谢无期,小声耳语:“你僭越了。”

符卿毫无悔意,轻嗤反击:“那是你主子又不是我主子,我可没说过要任他差遣。”

解西攥紧她的手腕,一字一句像是从齿逢里蹦出来的,“符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忘,你也别忘。”符卿吃痛,抬眼瞪他,“解统领,我不阻止你,你也别来管我。”

解西一怔,反被她用力挣脱桎梏。

他再次看向谢无期,却发现他家殿下的视线根本不在他们这边,神情幽幽的盯着他的“夫人”,注意力明显不集中,想来是没有听见符卿那句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若放在从前,以谢无期的敏锐度和警惕性,有人暗中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会立马察觉,这会儿却被某人带走了全部的思绪。

某人傻兮兮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她兴致勃勃的观了会儿战,然后又不知为何,情绪突然低落了起来,耸拉着脑袋。

就像……一只失去主人宠幸的猫。

谢无期从前觉得她是老鼠、兔子,现在却惊觉他错了,她才不是这些弱小不堪之物。

她更像猫,野性难驯的猫。

看似温顺可爱,实则最是小气,一旦跨越了她定下的界限,就会遭到毫不留情的反击。

以前她太会伪装,以至于连他都未曾发觉,究竟哪一幕才是这人最真实的一面。可今日她却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将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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