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查到这位‘女诈骗犯’的过程是这样的——上次我们派出所一个上学时混过底层的民警,前两天他的私人电话接到了一通打错的电话。打错人是成都西边有名的一群混混中的一个,他们上学时认识还有联系。打错是因为他们混混头接到了一个有案底的女诈骗犯的田地房产抵押,让他们去收,就是那名我们根据您提供的手机号查到的女犯。”
“被抵押的,就是您上次留的地址。”
“是您现在住的的家对吗?”
康芷走出房门,险些要站不住了,她扶着门框缓了一会儿,把二十块钱塞进外套兜里,整个塞到黄满益的手里。
黄满益看着她,她对上他的眼睛就没来由的软弱要倒,他抓住她的手,有力地扶着她,给她能支撑着站下去的力量。
“能不能陪我······去趟市里?”
在派出所,民警给康芷看经由她母亲签过名的证件,是民警审问了混混头从他手上拿到的。
“是您母亲的字迹对么?”
她不认得,她印象里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写字。
“那我们是真的尽力了,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无能无力去帮您找到您母亲——证据不足,无法立案,我们也没有办法。”
“您小心一点吧,文件都在那伙人身上,您家的院子······”
她走出派出所,空气中像有浓重的盐分,吸入鼻腔时只有大面积的沉重压上肺部。
黄满益说在派出所旁边的广场上等她。
她刚想往广场上走去,突然旁边的公用电话响了,一接,是父亲,她走之前给父亲留了纸条,上次来派出所她留心记了这里公用电话的号码,她写在了纸条上,万一有事情呢。
万一有事情呢。
父亲很着急,外面的人一直在拍门,踹门,大声叫骂嚷嚷。
“老头,开门!”
她的父亲还有心脏病。
“他们说什么您都别开门!”康芷抱着听筒望着天,隔着无线电听着对面人大声闹事叫嚷的声音,“我马上回去。”
她撂下听筒就往车站跑,等坐上车快到家以后才想起来黄满益说过在派出所旁边的广场上等她。
车到站了,她急忙跑下车,过了村口,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很远就望见一群有纹身,染着五彩缤纷头发的人正围在她家院子门前,而她家门窗紧闭着。
“你们干什么?!”康芷记得大声喊他们,那群人转过头,为首的是个瘦猴子小脸男人,看着她只身一个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呦?哪儿来的小姑娘?”转头看了看她家门,“你是那什么······姓康这家的?”
“别激动,几位大哥,有话好说。”她尝试沟通。
“有话好说,好说嘛,简单,像你们家这种不是被骗就是欠债买房子的我见得多了,有个女的把这院子抵押给我哥,我就得过来帮他收,不过嘛——”小脸男人走到康芷面前伸手摸她的脸,“小妹陪哥几个玩儿玩儿,哥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家给我哥求求情。”
后面的混混都笑起来,环起手看戏。
她下意识往后,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她转身要逃,上来好几个人抱住她,她挣脱不开,就死命地咬住小脸男人的手,咬得他吃痛,康芷一个翻身就把几个混混都摔在地上。
后面的混混见状都惊了,手也不环着了,要上来帮忙,康芷见状拿起一块锋利的木桩头抵在小脸男人的脖子上,“别过来!让你的人滚下去!”
小脸男人害怕地挥挥手让他们哥儿几个先别过来。
“给我几天时间,我这几天就搬。”
这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房屋院子全被抵押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无从抵赖,就算是上了法院也是她理亏,不管是不是本人做的,她的母亲走的干净,害人不浅。
她押着小脸男人走到村口,狠踹了他一脚把他推给那群追上来却不敢动作的混混手里,自己立马跑没影儿了。
刚好有一辆开往市里的车,她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闹这么一通,居然敢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这帮人来头不浅!以前在家吃饭时好像也听父亲说起过,西边这一片儿有几个有名的混混很厉害。
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不管他们是加派人手还是再踹几下门再走,只要父亲一直不开门,他们应该不敢直接破门而入,毕竟这院子现在是他们的。
人只认钱,哪认人命?
她合上双手祈祷,希望他们赶紧再闹几下就走,父亲别开门,别忘记吃药。
父亲不能倒,她也是。
下了车,就在派出所的附近,闹了这么几个小时,天都黑得彻底了,她看了街边店里的时钟,大概已经将近十点了。
市里街上街灯不熄,霓虹闪烁,撸完串的,喝完啤酒的,买完东西的,吵完架的,谈恋爱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