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沈枝看了一眼剩余时间,深吸一口气拼命向村口跑去,只觉肺部和腿上肌肉同时炸裂一般的疼痛,她大口喘着气,村口的马蹄声便停了下来。
十秒,九秒,八秒,七秒.......三,二,一。
沈枝看见了村口的场景,那是浩浩荡荡的一队车马,为首的两匹高头大马上立着肃穆而威武的侍卫,中间围着里辆马车,造型典雅而简朴,门上雕着花纹,两畔的帘子随风掀开,露出里面的人影来。
沈枝体力耗尽,一个踉跄跪倒在马车队跟前,石破天惊大喊一声:“大人救我!”
门外的帘子被里面的人掀开,那是一双纤长而白皙的手指,优美而好看至极,帘子掀开的瞬间,系统“叮咚”一声。
“恭喜宿主解锁第二个外挂礼包,檀州地方最高长官,知府徐时渊。”
身后的追兵紧随而至,一把拎起沈枝就要往回拖,却被前面的两个侍卫横刀拦下,然后回身请示马车里那人:“大人,这可怎么办?”
“下车,待本官查清楚再做决断。”那人声音很好听,就算是同下属说话也是温润而沉静的语气。
徐时渊说着便掀了帘子,走下来径自到沈枝跟前,示意手下将周围的人推开,他蹲身下来轻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强抢民女!要我给那李大人做小老婆,我不干我后娘就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才逃出来的。”沈枝边说边努力挤了挤眼泪,让自己看上去更可怜一些。
徐时渊眉心一紧:“李老爷?可是镇上那富商李忠?”
沈枝茫然的摇摇头:“官爷,我不知道。”
原主父母这时挤进前来急切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也是为了这丫头好,才给她寻了这样一门亲事,可保她后半生荣华富贵,可哪知她竟如此抗拒死也不嫁,我们做父母的只好强硬一些,也好过她日后怨我们。”
沈枝回身便道:“胡扯,后娘你打我时怎么不说保我半生荣华富贵?你们分明知道李老爷性情残暴,仅去年便抬出去三个小妾,都是扔进乱葬岗里埋了,还想着将我往那火坑里送?”
沈枝一边反驳,自己心里也虚,眼下闹到这个地步,原主的家肯定是回不成了,那她还能去哪儿?
“系统,你还知道哪些关于这个徐时渊的信息吗?”
系统开了摄像头,对准徐时渊一扫描:“徐时渊,祖籍长安,新科十年进士,年方二十五,在本地任知府职位。”
脑海里系统将摄像头对准男人扫描一圈,一字一句的在沈枝脑中念出来:“此人可对宿主起到大用处,希望宿主妥善利用。”
“哦还有,他眼睛似乎不是很好,大约是常年在油灯昏暗中写字所致。”
油灯?
所以说这个时代里,蜡烛虽然已经发明,却并不是常用之物。
“孽障!我养你到十几岁,几时少过你吃穿,就算是娶了你后娘,为父也不曾苛待过你半分,你竟这般回报于我们!”沈父脸颊通红就要冲上来揪她,被徐时渊一左一右两个侍卫横枪拦下。
继母呜咽的哭声在旁边幽幽怨怨盘旋,沈枝环顾一圈倏然起身,一把撸起袖子将手臂伸到徐时渊眼皮子底下:“大人请看!”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少女雪白纤瘦的手臂上赫然几道骇人的红痕血口,附近的青紫蔓延开来,看上去惨不忍睹。
四下里皆是倒抽一口冷气,看向沈枝的眼神中已然带了不忍之色。
“伤风败俗的东西!你一个姑娘家怎可脱了衣服给外男看!”继母摸了一把眼泪,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急着骂道。
沈枝匪夷所思,她不就撸了个袖子吗?这就伤风败俗了?
“这些,可是他们打的?”徐时渊开口道。
沈枝连忙应声:“回大人,正是。”
“他们收了李老爷的聘礼,便逼我嫁出去,我不愿,后娘和爹爹就打我......”沈枝学者继母的模样,亦是声泪俱下。
“你竟敢污蔑——”沈父眦目欲裂张口便骂,四下里议论声轰然炸开,对着沈父沈母指指点点。
徐时渊沉了脸,抬手一挥,身边属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长矛一展,对准了一众来接亲的人。
“大人!您这是何意啊!”沈父几乎要给他跪下来了。
“李忠在此地嚣张惯了,本官自会惩处,身为人父本该为子女计深长远,而你却为一己私欲不惜将女儿推入火坑,说句禽兽也不遑论多。”徐时渊一字一句道:“二位,劳烦随我到官府走一趟罢,再派人到镇上将李老爷请过来,过几日你们公堂对峙,本官倒要看看,这地头蛇能嚣张到几时。”
沈父和继母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徐时渊一招手:“带走!”
继母当即吱哇乱叫着告起饶来,沈父嘴里喊着“冤枉”,腿却早已吓得软了下来,被两名侍卫拖着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