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开车。”
忙了一晚上,沈槐安本来就没吃多少,再加上神霄玉清诀和请无常消耗巨大,这会儿有点头晕,大概是低血糖又犯了。
晏玄龄看了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沈槐安,皱了皱眉,眼中闪过担心,车开得更慢了。
直到天快蒙蒙亮时,两人才回到家。
晏玄龄下了车,快步绕到另一侧打开门,伸手去服沈槐安,却被她挡开,“还好吗?”
“没事,”沈槐安摆了摆手,唇色有些泛白,“老毛病了。”
看来之前给晏玄龄续命还是损耗过大,近一个月都没养好,否则没怎么吃饭,也不至于这样。
沈槐安靠在一边,抬眼看着电梯上的数字跳动,晏玄龄站得离她很近,能感觉到他有点紧张,一直分出注意力关注她的状态,好像很怕她晕过去的样子。
“对了,今天的符箓还没给你,”她突然想到之前画的符箓用完了,顿了一下,“等会儿回去给你画吧。”
“不用了,”晏玄龄神情平静,好像忘记了符箓少一天寿命会减退十年,“你好好休息。”
沈槐安惊讶转头,又带着几分不理解,“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当时我说的话需要再复述一遍吗?”
她以为他好不容易续上一条命,应该会格外珍惜,可没想到十年寿命在他口中好像可有可无,随随便便就被他放弃了。
沈槐安抬眼打量他,男人的眉眼低压,同样垂眸看向她,电梯顶灯自上而下照射,在他的眼睑处投下细密的阴影,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晏玄龄却把沈槐安的疑惑和不解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笑了笑,“不需要,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叮——”
电梯门开了。
沈槐安收回目光,无意探寻他的想法,快要迈出电梯时,听见身后的晏玄龄问道,“要一起吃点东西吗?”
她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答应了晏玄龄,或许是肚子太饿了,又懒得出去买吃的,也可能是突然想起晏非池总缠着晏玄龄做饭,说他哥的厨艺让他恨不得把舌头吞了。
总之,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点了点头,然后看见晏玄龄唇边的笑意缓缓扩大,直达漆黑眼底。
“请进,”他打开门,绅士地请沈槐安先进去,跟在后面关上了门,“稍等,我帮你找双拖鞋。”
沈槐安以为自己将会看到简洁现代风的装修,然而绕过玄关之后,沙发上一排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毛绒玩具闯入她的视线。
晏玄龄见她停步盯着沙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毛绒绒的东西,所以不知不觉收集了很多。”
沈槐安挑眉,意味深长道,“挺可爱的。”
没想到在外寡言少语、沉熟稳重的晏玄龄会喜欢这些,一想到他回家之后神情平淡地窝在毛绒玩具堆里,沈槐安就忍不住想笑。
“你随便坐,”晏玄龄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我去做饭。”
沈槐安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随手捞过一只胖熊猫抱在怀里。
除了毛绒玩具,房间整体色调也是温暖的米色,巨大的落地窗很开阔,外面的阳台上养着很多绿植,花朵细细碎碎地开了很多,房间里同样摆放着不少小盆栽,能看出住在这里的人很热爱生活。
沈槐安放松地瘫在柔软的毛绒玩具里,视线落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深灰色的围裙系在晏玄龄身上,宽肩细腰愈发凸显。
人和人之间的气会互相影响,经常待着的地方更是会残留人的气,这种气会潜移默化地改变场所本身的气,尤其是家宅这样非常私密的场所。
所谓家风影响家宅,不好的家风会导致家宅不宁,反则可使家宅安康,就是人之气所产生的影响。
沈槐安半阖着眼,她能感觉到房间里充满了平静安和的气,正如同晏玄龄这个人给她的印象,简直情绪极度稳定得不像人。
沈槐安无意识地揉搓两把手底下的毛绒玩具,她有时候真的怀疑,晏玄龄是不是还带着做龙时候的记忆?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他被杀时没有丝毫怨恨。
龙与天同寿,除非与人斗法陨落或被他人所杀,根本不会死亡,可被人所杀怎么会心无怨恨?
晏玄龄几辈子前怎么想的她不知道,起码沈槐安做不到。
她重生一世,虽然玄术修为提升了一大截,但被上辈子的死亡和仇恨所累,心境远没有上辈子平和,或许有朝一日查明真相,能达到上辈子的心境。
该杀的人她要杀,该修的道她也不会放下。
“剧情”算什么东西,有龙气在,即便是女主萧梦云她也能杀,总有一天,她要查明真相手刃仇人,做灵法时代飞升第一人。
沈槐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厨房里已经停了火。
脚步声渐近,晏玄龄伸出手在无意识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