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回家后,孟怀给章庭望发信息:“车子修理好了,明天我就可以自己开车啦,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好,不客气。”
孟怀以为对话到此终止了,但是聊天框又进来一条消息:“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她瞬间知道他指的是今晚偷看他的事情。
她和蒋怜确实心有疑惑,但是问出来反而显得她们也太八婆了些,而且她猜测这可能跟他家企业明年的规划息息相关:“没有想问的,我们就当没看见,会替你保密的。”
书房内,章庭望皱了皱眉,他想她误会他的意思了。
这种感觉就跟那个鼻涕小胖孩说他是人贩子差不多,有点憋屈又有点好笑。
她误解成他是带点警告意味的反问?这几天他们的关系不是大有改善么,他也没有这么冷淡没有人情味吧,至少对待她。
如果她真说有想问的,不说全部,他自然会如实告诉她某些事情。
章庭望回复他:“没什么好保密的,别误会我的意思,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的。”
怀:“那也没有想问的。”
章:“嗯。”
算了,看来某人的道德底线还挺高,能悄摸摸地看,但是直白地告诉她,反而还不听了。
他想要告诉她的是,自己这趟来,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星期一早晨,孟怀正在和老孟两人吃早饭。
老孟:“你妈星期三就要回来了。”
孟怀:“哦,但是您看着怎么一脸不高兴呢?”
“唉唉唉,我可没有!别乱说。”
孟怀才不相信,作为他们婚姻生活二十余年的见证人,她当然知道他在愁什么:“是吗?可都写在脸上呢。”
老孟哀叹出一口气,眼神恍若有十万分壮志难酬的惆怅:“任何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最终都要迎来终结。”
孟怀看猴一样瞅老孟一眼。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和那个“你没事吧?”的网络表情包高度相似。
老孟表情恢复如常:“昨天晚上一知道你妈要回来,我连夜把我最近买的酒,全部藏到张叔家里去了,又连忙把衣柜的衣服叠了一遍。”
孟怀就说怎么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正想嘲笑老孟一番,孟怀自己却突然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你提醒我了!”
一阵风似的,她嘚嘚嘚地跑去阳台上。
突然想起那些宝贝花花草草们,她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料理了,要是妈妈回来发现它们有很忙三长两短,孟怀的耳朵边上一个月都别想清静了。
走去阳台大致看了一样,一株她不知道叫什么的多肉已经蔫了,只记得它以前是胖胖的,可如今部分叶片已经化成了水。
孟怀如五雷轰顶,这盆多肉自她上初中妈妈就养在家里了,十几年了。
老妈回来肯定会很心疼,孟怀早饭更是没心情吃了,大喊着:“爸!你快来帮我,再不来我就要完蛋了。”
于是一大早,一对苦命父女开始了补救、翻土、除草、杀虫、浇水、修枝的大型家庭绿化工程。
弄得差不多后,孟怀已经没有剩余时间梳妆打扮。路上开车去研究所,还是想到原先那盆胖胖的多肉,以及老孟说的无力回天。
章庭望今天来得依然早,自己先到了研究室。
他打算去数据库查找一份中草药的研究报告,刚转过拐角,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孟怀。
她今天没有扎头发,齐肩的黑发随着走动的步伐轻轻飘起来几缕,白玉无瑕的皮肤融进晨光里,浅色修身T恤扎进直筒裤,很简单清爽。
章庭望在研究所也有大半个月了,偶尔会听见私底下某些人对她的讨论,有一次所里来了新同事,那人很快融进了小团体,没几天就打听起孟怀来,有人调侃,那人也直说,“没说过话,见过几次,很漂亮,一种稀有的美丽。”
章庭望没那么快融入团体,更不会参与此类谈话。可刚刚却突然想起这句话,他觉得那人形容得很贴切。
章庭望日常问候:“早。”
两人也算熟络了,孟怀朝他笑一下:“早上好啊。”
正欲擦身而过,章庭望却凑近她说了一句:“你今天早上去培育基地了吗?”
有微弱的气息游走在她的耳朵边缘处,她挪动一小步,拉开点距离:“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章庭望伸手指了指她的T恤,孟怀低头看过去,那里有一团污渍,应该是干了的泥巴,挺明显的。
肯定是早上翻土无意间碰上的,她没注意到就出门了,想他粗略解释说::“我妈要回来了,今天早上和老孟紧急处理她的宝贝盆栽。”
章庭望从包里翻找什么,过了会掏出来一小包衣物去污的湿纸巾:“应该能擦掉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