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起。
“我不想欠你更多,一笔又一笔的,这叫我以后怎么还你?”江颜曦言辞恳切,说得不无道理。
而薄霁昀认为,眼下的江颜曦,至少该有点恼,却不料她非但没有,还一脸的诚挚和歉疚,极力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不自觉中,他的怒火被勾起,脱口而出的话便多了几分威胁的味道:“江颜曦,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你欠我的,早就还不清了。”
江颜曦气得直哼哼,却苦于没有反驳的理由,他说得不错,这笔账,其实早就烂掉了,夹杂了情绪在里头的人情债,该怎么还?
她语塞的同时,更多的则是苦恼,一开始以为事情可以简简单单,但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的纷纷扰扰,早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而她心里乱得不行、只能故作从容的时候,却见到薄霁昀一副不露声色的模样,不由得更加地烦躁。
江颜曦咬了咬牙,最后也只是干瞪眼。
薄霁昀反倒乐了,他将头高高昂起,并将身子倾斜,重心置于一侧,另一条腿则伸出来,踢了踢江颜曦的脚,颇不要脸地说:“你要是真的想还,不妨考虑一下以身相许。”
“你无赖!无耻!”江颜曦气得用力将他一把推开,薄霁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她扭头就往屋子里面跑去,头也不回。
薄霁昀回转过身来,望向江颜曦那气呼呼的身影,他心情大好地嚷嚷道:“车钥匙记得收好了,丢了可不太好配。”
听闻他的声音,江颜曦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车钥匙,懊丧地“啊”了两声,然后快速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她背靠在房门上,用手抚着胸口,大口吸着气儿,想到薄霁昀方才那得意的嘴脸,她气愤地自语道:“还想以身相许呢,你做梦吧!”
呵,这个居心叵测的心机男,不就是想要她一直亏欠他的吗!
让她理亏、让她无话可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她可太懂了!
哼!
她偏要跟他算得清清楚楚,不占他一分的便宜!
随即,“啪”地一声,车钥匙被随手扔在了收纳盘里。
……
第二天,是个阴天,起了薄雾的早晨,总归令人心情不太舒爽。
江颜曦临走时看了眼收纳盘里的车钥匙,不算刻意,却也没能够做到完全的抛之脑后。
她在薄霁昀的眼皮子底下,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的士。
犹记得,薄霁昀当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徐管家招呼她吃早餐,没等她开口,薄霁昀就怒火中烧地说:“别管她,爱吃不吃!”
江颜曦喜欢徐管家做的早餐,可是她不想跟薄霁昀一起吃,饶是再美味的菜肴,对上他的那张脸,她也一下子胃口全无。
况且每次她如坐针毡、束手束脚、快要失了分寸的时候,薄霁昀都始终措置裕如、有条不紊,还有分外的气定神闲。
和薄霁昀同处一片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提醒着她自乱阵脚、无法自若的愚蠢!
在去公司的路上,她心底暗自慨叹,可惜徐管家费尽心思做的花样迭出的早餐了,方才只随意看的那一眼,就让她心心念念了好久。
最后,江颜曦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块面包来啃,面包还算好吃,可脑海里却满是徐管家做的精美早餐,她舔了舔舌头,努力将口水咽了回去。
她摸了摸空空的、一块面包并不足以果腹的肚子,对薄霁昀的幽怨,不免又多了几分。
当江颜曦吃完面包正要出便利店时,忽然之间撞见了急匆匆的小林。
她一头的热汗,气喘吁吁说道:“还好今天没有迟到,来得及,赶上了……幸好……幸好……”
接着,她熟门熟路地从货架上拿了平时爱吃的那几样,结完账就一股脑地往她的帆布包里塞,本就不算大的帆布包,被她塞得鼓鼓囊囊的。
“你怎么过来的?跟我一样,挤的地铁吗?”
“我不是,我住的地方……有点偏,地铁不到的,只能打车。”
两人闲聊着到了电梯口,轿门刚好合上,没赶上这一趟,只得等下一趟了。不多时,这里就一波又一波的人群赶来,将四个电梯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上了电梯,却差点被挤得两脚不沾地,因为进去的先,出电梯也费了好大的劲。
小林仿佛“劫后余生”似的,脸色煞白,蔫巴巴地说:“再这么挤下去,我都想辞职不干了。唉,我这苦命的打工人。”
她边说着,边替江颜曦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角。
“你呀,还是早点买辆车,也能少遭点儿罪。”
“我……”江颜曦被说中了心事,神经不由得紧绷了下,而后才笑着掩饰说,“我已经在考虑了……”
紧着最后的两分钟,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