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清!”徐贺煜一边忙着处理伤口,一边说,“你让她帮忙做什么,你去帮我重新打盆干净的水进来。”
床上那人的伤口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现在又开始往外流血,他必须得都清洗干净了,才好把伤口重新包上。
宋铃清没再说话,端着已经染红的水,出门换水去了。
穆纭看徐贺煜吩咐宋铃清做事如此自然,瞬间又想到两人相处的时间估计比她还要长。她捏紧了手中的白布,站起身走了过去。
徐贺煜察觉到她过来帮忙,朝她微笑了下说:“你不用来帮忙的,没事的。”
“那你就让我在旁边坐着看吗?你过意得去,我还过意不去呢。”穆纭语气说得很轻松,“而且我看你也抽不开手,来帮你减轻一下负担。”
徐贺煜没再阻拦她,跟她说:“那你帮他擦一下脸上的汗就行了,其他地方我自己来擦。”
虽说医者已经不避讳男女之间的事,但是穆纭毕竟不是从医之人,他怕她会觉得尴尬。
穆纭把手中的白布仔细叠了一下,然后给床上的病人擦汗。她的衣袖有些宽,于是她就只能一手挽着衣袖,一手慢慢地擦。
虽然她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但是真要做起来,也是十分仔细认真。整个动作看上去,都极为赏心悦目。
徐贺煜见她做得十分自然,没有勉强自己,也放心去继续处理伤口了。
身上的伤口一阵阵作痛,秦山逐渐恢复了点意识。他还没睁开眼,下意识地对周围警惕着。但鼻尖传来的一丝清香,让他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没过多久,脸上又传来一阵瘙痒,又让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啊!”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吓得穆纭惊叫出声,手中的白布掉落在地上。
徐贺煜赶紧停下手,起身过来想要帮她挣开床上病人的手。但是那人力气极大,攥得穆纭手腕都发疼了,就是不肯松开。
“没事,你不要紧张,他应该是醒了。”徐贺煜见没办法弄开那人的手,只得先安慰了一下穆纭。
“嘶——”秦山睁开眼,身上痛感更加明显了,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很快就忍了回去。
他看向被他抓着手腕的穆纭,突然怔住了。
许是脑子还没清楚,那一瞬,他只觉得他看见了一个仿若天仙般的人。白皙精致的面庞,双眸因为疼痛闪动着泪光,睫毛轻颤,直直颤进了他的心里。
“秦兄既然已经醒了,还请松开我夫人的手。”
徐贺煜的声音将他瞬间拉回了现实,秦山松开手,眼睛还是没能从穆纭脸上移开。
穆纭揉着已经印出指印的手腕,离床边远了些。徐贺煜也赶紧替她查看手腕上的伤,“我去给你拿点药擦一擦,应该不会留下印子的。”
他说完,就走到旁边的柜子上翻找着摆放在这里的药品。
秦山就这么被晾在了床上,他身上的伤还没包扎完。
秦山:“......”
这时宋铃清打着水回来了,她双手都端着盆,不方便开门,就朝里面喊了一声,“贺煜,水来了,麻烦开一下门。”
徐贺煜走过来给她开门,同时吩咐道:“你帮我给秦兄包扎一下,我出去找点东西就回来。”
“诶,你去找什么?”还不等她问清楚,徐贺煜就推门出去了。
宋铃清把水端到床边的架子上放下,她看到站在一旁捂着手腕的穆纭,有些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穆纭本就有些不待见她,自然也不太想回答她的问题。她把手腕掩回袖中,语气冷淡,“跟你没关系。”
“切,我还不想问呢。”宋铃清挽起衣袖,准备给床上的秦山继续包扎。却不想直接跟他睁开的双眼对上了。
凌厉的视线,仿佛将她整个人都贯穿,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你......你醒了?”
秦山现在连呼吸都疼,自然也说不出话。他只用眼睛盯着想要靠近他的宋铃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他这个样子,宋铃清也不敢再上前给他包扎。
所以等徐贺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宋铃清跟穆纭都远离床榻站着,相互之间也隔得很远,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