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寺的香火很旺,哪怕今天庙门没开,也有些香客在山脚下住下,等着明早的头香。
山上,清风拂过,勾动着檐角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万分宁静。
身着亚麻套装的年轻女孩儿从偏院走了出来,她双手合十对着年迈的老和尚鞠了一躬。
“那师傅,我明早四点钟就过来。”
老和尚轻嗯了声,而后弯腰回礼,便回了屋子。
顾家每年都会过来上头香,明日便是十五了。
林初看着尚还大亮的天,散了头发,走上大殿前的石阶,她找了个角落坐下,今日庙门没开,只有些义工拿着工具洒扫院子。
顾家是这临江的首富,据说顾家祖上是什么开国元帅,顾老爷子是次子所以经商,说这一家往上数六代都是富贵,是小说都不敢写的大族,顾氏现在的董事长顾致远更是菩萨心肠的大善人,每年都会拿出营收的一成来做慈善,临江之所以能发展的这么快,全靠顾家。
但林初知道,都是放屁。
顾致远可不是什么善人,他自私冷漠,为利益乐意抛弃一切,他佛面兽心,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
次日一早,天刚有些放亮,林初裹着粗布做的棉衣棉裤,带着厚实的两包耳罩站在寺院的偏门等着。
大门处已经放了牌子,写明了8点才会开门。
但刚不到五点,四五辆黑色的轿车便驶到了偏门口停下。
司机停稳车后,下车到后座拉开车门护着里面的人下车。
就见一体态端庄,身材高挑,但穿着素净的富太太从车上下来,接着那太太俯身,轻唤了声:“致远。”
林初忙上前招呼:“顾太太。”
这时顾致远从车上下来,打量了眼林初,他声音平和,甚至有些温柔的笑意:“明宣师傅呢,清晨这么冷,怎么是个小姑娘。”
明宣师傅出家前是做家具生意的,平日里修理些小东西,有贵客到时也会引客。
林初微微弯腰笑盈盈地解释道:“我从小就在山脚下的孤儿院长大,平时总帮着做些零活,蹭口斋饭吃。三十晚上放木材的那间屋子屋顶被雪压塌了,明宣师傅近日忙着修缮,住持就叫我过来了。”
顾太太心疼的开口道:“呦,也是可怜孩子,叫什么,读几年级啦?”
中国人骨子里的三连问连富太太也不能免俗,多大了?几年级?考试成绩?
林初搓了搓手回道:“我叫林初,大二了,就在江大。”
顾太太惊喜:“我家小儿子也在江大,不过他平时不怎么去学校。”说着便转身朝后挥手:“顾淮,快过来,有你的同学。”
林初向后看去,只见两个年轻的男生并肩往这边走,一个身穿深色大衣,里面是成套的西装,很是得体,另一个则穿了身米白色的毛毛套装,甚至还打着哈欠,像是被人强从被窝里薅起来的。
顾太太走过去揪着毛毛套装的领子,揉了揉亲儿子的脸,走到林初面前满脸笑意:“阿淮,看看,在学校有没有见过这个同学。”
顾淮不耐烦的撇撇嘴,只扫了林初一眼:“我一个月能回一趟学校就不错了,哪认识什么同学不同学的。”
林初却有些惊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淮:“呀,顾淮是您儿子呀,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可喜欢他了。”
顾太太笑着嗔怪:“他就爱鼓捣什么电影什么唱歌,好在有他哥哥,不然老顾估计要等到有孙子了才能退休。”说着便挎起顾致远往里走。
顾淮没有跟上反而看着林初,林初眨巴了两下眼睛忙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顾淮满意的轻轻点头,便迈开长腿跟上爸妈。
林初跟在后面,引着顾重霜:“顾少爷请。”
顾重霜微微颔首,也走了进去。
兼职司机的保镖都留在了寺外。
林初跟在一家人身后,时不时朝着顾淮看上一眼,是真的很像。
顾淮是近两三年刚火起来的新人演员,长的好看且演技出众,但出道前期受了不少欺负,被抢角色被恶意剪辑,幸好能力强,所以哪怕困难也火了起来,但黑子也很多,甚至有传言说他是做了某某大佬的金丝雀才能拿收到后期的好资源,但却一直没人真的扒出他有什么靠山金主,就都以为他家世平平,结果反惹不少粉丝怜爱。
顾重霜是顾家对外承认的大儿子,上大学的时候就和朋友创业,研究了个寻人系统,被警方用于追寻嫌犯,上过好多次报纸,后来出国读MBA,在国外搞了个投资公司,还上了青年福布斯榜,回国以后顾致远就把他安排进了顾氏,现在是副总经理。
林初心里盘算,顾致远命还挺好,两个儿子都挺靠谱,没给他惹过什么麻烦。
大殿前,住持以协众人在等,见顾家人到了,两边都是合十行礼,住持向前一步:“顾先生一切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