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人家喝完递了过来:“再来一瓶!”
好吧,你没喝孟婆汤,你说了算。
要不是安言当着他老爸的面也表演了一回大食胃,沈辞竟然笃定地认为是安冬偷喝了。
“哪有那么多钱买奶粉,你必须搞出奶水来!”
安冬看着婆婆拿来的最有营养的月子餐:小鸡炖菇方便面。她表示奶水不可能有,有也没有。
沈辞说奶粉也不可能再有,就这一瓶(二姑送的),你自己看着办。
就在这时,婆婆提着一大包衣服进了来,安冬眼尖的看到其中一条在医院穿过的裤子,血迹斑斑。
“我们这儿的规矩,媳妇的衣服都是自己洗。”
说完丢在地上扭头就走。
安冬的手指关节立马给出条件反射:生疼。
这里用的水,是纯正的山泉水,超级超级凉,刺入骨髓的那种凉。
加上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安冬看了看墙上的老黄历:十二月八号。
“看我做什么,我一个大男人绝不可能给你洗衣服,更何况是这种衣服,会惹霉运!”
沈辞瞥了一眼某裤子:“至少倒霉三年。这些小事我妈以前都是自己做的,她那时候刚生完孩子第二天还去下地干活呢,干完活回家照样洗衣做饭,可没你这么娇气。”说着避瘟神一般的逃了。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所以,他总说他妈日子过得苦,这话没错,确实是苦。
问题是,他妈苦,我就必须更苦?
哈哈哈哈,安冬在心里狂笑,眼角却溢出了泪。
“娘,就算要在深山找个人苟且度日,咱就不能找个体贴一点的吗?”打第一声娘喊出口之后,他是喊得越来越顺口。
安言自己没有发现,
沈辞不体贴?不,他以前最是体贴的。
在回乡下老家以前,洗衣做饭所有家务都是他做的。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
她是相信的,那时他对她真的好。
上下班准时接送,生理期红糖保温水一次不落,鲜花送到同事眼红。
她怀孕了,他说城里空气不好,他老家青山绿水,最适合养胎。
她就乐颠颠跟他回了老家。
回来以后,他说,在他们这里男人做家务是会被村里人笑话的。
她就开始洗衣洗碗。
他说他妈苦了一辈子,到老还是忙里忙外,一天到晚不停歇。
她就开始学做饭做菜。
即便那山水冰凉刺骨,她也从没说过什么。
因为她一直相信他是爱她的,是这个世界最爱她的人。
爱情是最伟大最神圣的,不是么?
哦,友情也是最伟大最神圣的。
“娘,你不是灵根被毁,是脑子抽了吧?”
“脑子抽了?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有过那玩意儿?!哈哈哈……”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言不禁流露出关爱智障老妈的眼神,再看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唉,做人实在太艰难了!
这还不是最艰难的。
最艰难的是,安冬所有银行卡,某宝,某信,余额全部为零!
她整整工作四年,四年!省吃俭用,余额为零!
事因她的密码沈辞比她记得都清楚,甚至他的手机可以直接登录她网上所有账号,她的手机他可以直接刷脸进行所有操作。
每个月发工资,沈辞总会一面愁容出现,说家里包了百十亩果园,眼见快有收获,可买不起化肥。
再下月,买不起农药。
下下月,忙不过来,眼看果子要烂地里了,请不起短工。
她拼命的工作,不惜加班加点,工资一年涨两次,把那些老员工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可仍然跟不上日益增长的消费速度。
一开始,是她取钱拿给他,后来就是他直接操作她的账号。
她对他没有任何隐私。
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手机的开机密码。
果园丰收了,他从没有还钱的意思,而她也从没问过。
……究竟怎么想的?
哦,稍一回忆,便记起:他那么爱她,遇到困难,不找她又能找谁呢?
……
卧艹!卧艹!卧艹!
安冬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两个字,实在是,槽多无口。
那个人确实不是自己。
不熟。
【被嘎腰子了都,有资格笑别人?】
……
不同的世界线,同样的二十二岁,同样被骗到渣都不剩。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她有此一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