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徐稔的意思。
——你现在能获取的信息,都是已经发生的。你没发现吗?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明白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加注意。
——嗯。是我哥告诉你的吗?
——是的,他刚刚打电话来,他说,你旧伤复发后一个人偷偷擦药,被徐阿姨撞见后,也只是让她不要告诉岑檐。
——不告诉我哥?
徐稔皱起眉头。
——岑檐打电话,希望我能问问你,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我也不知道,毕竟是还没发生的事。
——所以,未来这段时间里,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一旦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
——嗯,我知道的。
祝诀瘫在椅子上,第一次月考的压力很大,她已经极力地缩短睡眠和休息时间,还是不够用。
想起刚刚电话里,岑檐罕见扭捏地提起徐阿姨为了接他苦练电动车而受伤的事,不由得会心一笑。
接受项链的妹妹,主动来接放学的妈妈。
家的实感有如久悬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猜得没错,项链带来回忆的意义,直至此刻,才算结束。
看着房间里徐稔留下的那箱习题,祝诀犹豫着,还是没有打开。
第一次月考和冬天一起结束。年级大榜放榜的那天中午,离第一节课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祝诀一个冲刺到后黑板。
“这次怎么这么着急?”严冀问道。
“之前害怕结果,心里逃避很久,结果也还是不会改变。与其自己纠结自己,不如早点知道。”
“不错了,排名在四字打头,没掉下去就好。”
考试如同爬山,在山脚不累,接近山顶也不累,最累的是爬到一半的时候。
祝诀认为最难跨越的部分,便是名次在年级中等这里。
“谢谢安慰。”祝诀的脸贴在课桌上,伸手进桌肚找水杯。
怎么也摸不到水杯,祝诀正疑惑着,一丝温热落到脸上,仅作短暂停留。
岑檐用祝诀的水杯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放到桌上。
反应过来后,祝诀瞬间坐直。
“中午我没回家吃饭,看你杯子在桌子上,顺便帮你打了。”岑檐笑着解释。
“哦,好,谢谢。”祝诀握住水杯,热水的温度渗入掌心。
岑檐没作停留,离开教室去数学老师办公室拿试卷。
“喂。”后桌女生轻轻拍了拍祝诀的背。
“怎么了?”祝诀转过身去。
“你和岑檐这么熟?”后桌的声音很小。
“啊?你说这个?”祝诀晃了晃手中的水杯,“顺手帮个忙,我之前不也顺手帮你打过水吗?”
“我不是说这个。”后桌涨红了脸,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是说......”
见后桌支支吾吾的,祝诀也倍觉好奇:“什么?没事你说吧。”
“我是说,你和岑檐一起住酒店?”
后桌的声音越说越小,“酒店”两个字差点听不见。
祝诀顿时愣住,她重复:“什么?”
“哎呀!”后桌有些着急,“你别怪我,我也是听别的班同学说的,我们班应该还没多少人知道。别的班有同学说看见你和岑檐,一起从酒店出来......”
祝诀大脑一片空白,几秒后,她闭上眼深呼吸,慢慢吐气。
“对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啊!真的啊,我还以为是他们瞎说的。”
祝诀感到好笑,她还以为多大的事。
说好的常青班学生只学习不八卦的呢?
“我在岑檐家借住,那阵子他家里有些私事,我和他妈妈,还有他,需要去酒店暂住几天。”祝诀平静地解释着。
“这样的吗?外面传得可不太好听,你要不找个什么机会解释一下?”
祝诀摇摇头,她根本没时间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对她来说纯属荒诞至极,任何辩白都只是徒增话题。
更何况,还涉及到岑檐外婆逝世这种私事。
“谁主张谁举证,不然凭空堵住别人的嘴,反而是在给他们变本加厉的机会。”
“可是......”后桌犹豫着,“真的很难听。”
祝诀笑笑,示意后桌宽心:“高三刚开始到现在,我被人嚼的舌根还少吗?他们爱聊这个,无非是觉得我会生气,或者羞愧,或者紧张,所以最好的回应,便是没有回应。”
周日,祝诀的补习班正式开课。机构虽新,老师却并不新,讲起题来干净利落,直击要害。
一上午,祝诀手里的笔就没停过,课间也是,惹得老师都特地在下课后过来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