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也没有啦,只是总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我看你学习挺紧张的,还能抽时间去做家教,还以为遇到什么非常需要钱的事。”徐阿姨一脸担忧,“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跟阿姨讲的,你和小翼一样,遇到什么事儿,总是自己一个人撑着。”
“是这样的,我打算下学期报一个补习班,除了报名费,花钱的地方估计不少,所以……”祝诀看着徐阿姨真诚的面庞,还是说了实话。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你又生病了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偷偷看病呢。”徐阿姨松了一口气。
“没有没有,您放心。”
徐阿姨把所有衣服叠成豆腐块,堆在床上,等待祝诀转运到衣柜里:“好,你收拾好了就先洗澡吧,我去看看岑檐收拾得怎么样了。”
洗完澡的祝诀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擦头发,徐阿姨正巧回来。
“酒店住得还习惯吗?真不好意思,你来我家没多久,还得跟着我和小檐搬来搬去的。”
“没事的阿姨。”祝诀担心她误会,连忙摆手,“其实,我本来打算邀请你和岑檐来我家里住这三天,只是我家没有客房,不太方便。”
“我知道,阿姨去过你家的呀。有我的职业关系,你爸当年装修的时候还问过我的意见,他特别倔,把书房和客厅装得很宽敞,所以其余房间不多。”
“嗯……是的,我爸喜欢看书,看报纸来着。”祝诀心虚地笑笑。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过你家了,我们住得不算近。”徐阿姨双手托着脸颊,化妆镜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格外柔和,“上次去还是你快中考的时候,我找你妈妈聊了会儿天。”
祝诀不知道,大概是在她上学的时候来的。
“哦?聊了什么?”祝诀问道。
“你这就妥协了?”祝妈妈很惊讶。
“不是妥协,只是不想跟他斗气了,不然他每隔几年来烦我一次,这下一劳永逸。”
徐阿姨没说实话,她脑海里浮现出岑檐默不作声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也好,岑檐也长大了。”
“嗯。”没有参与岑檐的成长,徐阿姨只淡淡一字。
“岑檐应该能上一中吧?”
“大概是的,不过一中和三中的招生办主任都有打电话过来,到时候看他自己选吧。”
“小稔的成绩好,小稔努努力估计能上一中,到时候兄妹两个在一个学校,照顾起来也方便。”
“小祝呢?她成绩也很好啊,说不定和他俩能成为同学。”
“她啊。”祝诀妈妈一脸无奈,“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她就是这样,越临近大考,越容易紧张。”
“是吗?不过没关系啦,三中这些年某些方面也不比一中差。”
妈妈们又聊了聊工作上的事,临走前,祝诀妈妈邀请徐阿姨留下来吃饭。
“不啦,徐稔待会儿放学回来,我还没点外卖呢。”
“外卖?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在吃外卖?”
“嗯……我不会做饭。”
“啊呀,这个可以学的呀,我也可以教你。孩子们现在都在长身体呢,总吃外边的东西可怎么行?”
看着祝诀家的厨房,徐阿姨若有所思。
她从没把自己失去味觉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对外,她只谎称自己小时候玩火差点烧伤过,所以不敢开火做饭。
“嗯,等高中的,我开始学着做。”
“哎,好的,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的,我和他爸没出差的话。”
“那您后来没有去找我妈妈吗?”听到这里,祝诀好奇。
没有上高中后的记忆,祝诀只能赌一把,这样问着。
“没有。和孩子他爸离婚后,所有事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挺下来的,做饭我也想自己试试。”徐阿姨顿了几秒,转头问道,“你知道我没有味觉的事?”
印象中自己从没和小祝讲过。
“不知道。”祝诀平静地说。
“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惊讶,还以为是小檐告诉过你。”徐阿姨笑着。
“他没跟我说过。”祝诀趴在床上,歪头看着徐阿姨,“没什么好惊讶的呀。”
“是吗?是不是阿姨做的菜太难吃了,你……”
“不是。”祝诀从床上缓缓坐起来,“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缺憾,生理的,或心理的,这很正常。”
祝诀想到自己刚穿越来时,所有人不同情绪的目光,不解、惊讶、嫌弃、鄙夷。她有时候会想,自己高二频繁请假看病,成绩退步时,是不是也收获了这些目光?
不得不承认,人的情绪组成里,有一部分是靠对他人的苦难生成的。
他人的缺憾生成的负面情感,无意间抬高自己的心理层级。正面情感也是。
类似于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