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像从未消逝过。”
最后一班公交车来了,车头的灯光在夜色中逐渐靠近,变大。光打在祝诀和岑檐的脸上,阴影摇晃。
“好,天黑了,你回小区的路上也小心。”岑檐微微侧身,伸手帮祝诀拢了拢围巾。
下一秒,祝诀握住岑檐的手腕。
岑檐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用一个人撑着,我们完全可以一起解决。”祝诀的眼睛亮亮的,很纯粹的,为一个人焦心的眼神。
公交车已经停在他们面前。
二人同时松手,岑檐耳朵像被冻得通红,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上了公交车。
找到位置坐下,岑檐脱下手套,摸摸自己的耳朵。
很热。
回到家的祝诀洗漱之后,还是打算先和徐稔讨论一下。她打开电脑,回想着岑檐说的话。
——如果我告诉你未来的事,你会觉得困扰吗?
——不会啊,我巴不得你天天跟我讲呢,最近可无聊了。
——如果是不好的事呢?
——那更要告诉我了。
祝诀双手放在键盘上,犹豫很久。
——那你做好准备,是不太好的事。
——是外婆的事吗?
祝诀还在打字的手停下来,她没想到,徐稔已经猜到了。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只是,你那天晚上跟我说,岑檐和妈妈去了外婆家,因为快过年了。
如果是因为过年,那应该是去乡下,外婆的老家,可按照当时的情况,去的应该是外婆在市里的家吧,外公在家里,又不是不能照顾外婆。
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嗯,外婆她,去世了。
对面安静了一阵,祝诀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良久,徐稔终于有点动静。
——那外公和岑檐,妈妈,都还好吗?
——外公他,在高二刚开学,就去世了。
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祝诀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屏幕。
自己好像一个杀手,把时空的脉络一刀切开,把未来残忍的真相,都伸到徐稔面前。
——看来,我还是我们家第一个去世的。
——……
祝诀无奈,徐稔真是角度清奇。
——还好,谢谢你选择告诉我,不然,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这,没什么好谢的......
——我先下线了,今天作业挺多的。
结束得很突兀。
徐稔很少会主动下线,而且期末考试刚结束,作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这次的第一居然是祝诀诶,这可把他们班班主任乐死了,开学以来,两次第一都在他们班。”
“别提了,我们老班又得发火。”
自从期末考试公布排名,这样的话祝诀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逼仄的学生时代,能引起讨论的,也就是学年大榜的变化了。
班主任的确乐开了花,甚至都没有过分询问岑檐的情况,只把这次成绩当做他偶然失误。
祝诀有留意过岑檐,他像是没看见排名一样,没什么反应,只是经常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体育课上,岑檐没去打球,坐在教学楼底下的小花坛上发呆。
“怎么,今天不打球?”祝诀走到他面前。
岑檐抬头,拍干净身边花坛边缘的灰:“坐吗?”
祝诀在他身边坐下,很久没跟岑檐说过话了。
“心情不好啊。”祝诀弹了弹校服裤子上的灰。
“没有,只是懒得打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岑檐笑笑,“也没有,最近心里比较乱,考试的时候心不在焉。”
“让我猜猜,是不适应这里吗?”
“算你猜对了,每天上学的时候,在路上走着,经常想起曾经生活的城市,一时间,都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哪。”
“那你反射弧挺长的。”祝诀笑了,“这都一个学期了。不过老实说,和时间长短也没什么关系,你在之前的城市生活,也未必就适应,就像你吃徐阿姨做的菜,连在她面前做出真实评价都做不到,其实你说出来,徐阿姨不但不会觉得难堪,还会很高兴。”
岑檐轻笑,他思索几秒,下定决心要说什么似的,看向女生。
“期末考试前一天,下了点小雪,你还记得吗?”
“嗯。”祝诀稍稍回忆。
“我小的时候,最讨厌下雪天,打伞麻烦,不打伞又落了一脑袋。爸爸在下雪天从不打伞,回家后进门抖落几下,搞得门口滑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