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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应星的未来充满期待又不乏忧心,如果可以,我实在很想见证他将来会成长为何等模样、会如何为这名为应星的故事划下句号。

但假如没什么特别的缘分,等我离开朱明,相隔浩荡寰宇,我们终究会渐行渐远。如同雨天相逢在同一屋檐下的行人,无论是默不作声,还是笑谈两句,雨停后都将各奔东西,极少有再见的机会。

这部关于少年匠人的幻戏或许就是彼此最后的留念……倒是可以期待往后在罗浮街头听闻他天才匠人的鼎鼎大名,再对如今的时光略做感怀。

不是曾经有过交集,就能维持着联系不断的。我对此习以为常。

好吧,当然了。我知道这不能全怪别人,是我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导致的社交障碍,使我总是谨慎面对旁人的好奇与善意,思虑过多以至于简单的事情也变复杂了。单方面的兴趣自然无法长久,不如说白珩这样得到的回应寥寥,还能始终保持交往热情的才是少数派。

而仔细算起来,我在朱明总共也没待多久。一年半载的时间对长生种而言真的不算什么,我又是那种非必要不太喜欢挪窝的人……

若非含英小姐隔阵子就催我回罗浮,幻戏的制作又确实不宜再拖,我可能会磨蹭到明年吧。

但让我回想起来深觉不可思议的是,我和应星的饭搭子组合真就持续到了我离开朱明的那一天。

要说原由,首先当然是应星的性子实在是很顽固,认定要督促我吃饭就决不肯半途而废。再者说……他分明如此珍惜光阴,却愿意每天三顿地抽空陪我吃饭——每每考虑到这点,我就不知该怎么拒绝这份好意。总想着等明天再说。

这明日复明日的……没过多久我就习惯了,放弃了。

离开朱明这天,我去向对我诸多照拂的怀炎大人告别。

其实我没想过他会专门抽出时间来见我,准备留下礼物就走。毕竟不管哪座仙舟的将军应该都挺忙,是我佩服都佩服不来的——假如换我坐将军的位置,不提是否有那个能力将仙舟治理得井井有条,光是每天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务要处理,那么多人要见,不用十年百年的,两个月我就能快进到魔阴身发作,亲身领略十王司深处的神秘风光。

但怀炎大人愣是挤出时间来同我见了一面。我前往拜别时,前一位客人大约刚刚才走,空气里残留着海潮和火焰结合的特殊气息……难道是朱明的龙尊炎庭君吗?

说来遗憾,我来朱明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位龙尊呢。

倒是咱们罗浮的饮月君,我曾在云骑出征时远远望见过他腾云驾雾而去。俊美的青年在云间衣袂飘飘,风姿凛然地掠过,云雾柔化他傲气清冷的眉眼,即使提着枪,也像是去哪里普度众生。难怪我还听说罗浮有那什么自发聚集的……呃,饮月龙尊保护协会?是这个名字吗?

听说他们当中有人总爱往丹鼎司的地界跑,可能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极其偶尔会在丹鼎司出没的龙尊大人……其实我觉得不如立地宣誓加入云骑军,说不定还能得到和饮月君并肩作战的荣幸呢。

想的有些远了……我将胡乱发散的思绪扯回来,与怀炎大人见礼。

怀炎大人没多说什么,简单地问过我几句在朱明过得如何云云,最后叮嘱我说:“听闻你与小徒应星有些交情,临别在即,不如让他送送你。”

其实来此之前,我已经去铸炼宫见过应星了。

但他当时正忙,许多匠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时不时开口交谈。我隔着人群瞧了他一眼,实在没那个勇气打断这个场面,于是悄悄留下临别的礼物——我要回罗浮的事前几天同他知会过,既然他此刻不得闲,这就算告过别了。正式的送行实在不必。

我是这么想的,但在光明天等待商船起航时,却听见熟悉的稚嫩声音喊我:“阿婵姑娘!”

应星拨开空港来来往往的人群向我跑过来,脸颊因为急切红扑扑的。

“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半句没提我算是不告而别的这件事,将手中紧紧攥着的精致锦盒递给我,抓紧时间告诉我这里面存放的是什么、该怎么用。

那些长篇大论的理论部分我半懂不懂,只听明白这是个可随身携带的防御装置,能在我即将受到攻击时自主展开能量盾。不过由于重在瞬间的完美防护,持续时间很短,再度展开需要等待时间蓄能。

应星说:“我对虚拟现实的技术尚且一知半解,不好班门弄斧,但在武器和护甲的锻造上略有心得,这是我如今能拿出的最好的成品……阿婵姑娘,望你回程时一路平安。若是往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届时,我一定已经成为朱明最厉害的工匠了!”

他眼里闪动着轻微的不舍,像是为夸下海口而情怯,笑起来的模样有几分腼腆。可那份正基于天赋的土壤肆意生长的自信,却令他年幼清秀的脸庞霎时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我在动容之余,油然而生送别白珩时没有的些许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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