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好似要晕倒的模样,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将他扶住,关切问道,“怎么了?身子又难受起来?”
傅琴站直身子,他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闻到杨泠身上一股清浅的香气。
这是郎君们才会抹的香膏之气。
杨泠身上竟有男子香?
傅琴那一刻愣怔一下,意识到什么,随后脸色阴沉下来,他推开杨泠的手,自己后退几步,冷声对她,“不过小事而已,大惊小怪。”
杨泠尴尬地收回手,点点头,“那进屋歇会,看我今日给你买了什么?”
傅琴淡淡扫一眼杨泠手中的物什,并不理她,转身自进屋去,他本来就要回屋里的。
杨泠见此忙殷勤地跟在后面,她把一干物品放下,从袖兜里拿出香盒,语气很是温和,“今日路过,看见这,想着郎君们都喜欢,我给你也买了一个。”
傅琴闻着香盒上传来的香气,与杨泠身上的香气不同,他面色难看起来,冷笑一声,“难为你如此有心。”
杨泠抬手挠挠头,傅琴知晓她的心意,她倒不算白买,她把香盒放在傅琴身侧,“我也就随便挑了一个,你喜欢的话,我下回再买。”
随便挑一个...
傅琴忽目光冰冷看她,冷得好似里面浮着碎冰利剑,这目光,看得杨泠心头发毛,怎么了这是?之前不还好好的?虽然不理人,也没这么冷厉的目光啊。
幸而重雪进屋,寻香过来,“好香啊,郎君,是香膏。”他进了屋,几下跑到桌前,低头看着香膏伸手去摸。
“你若喜欢,送你。”傅琴却飞快地接过话,他说完,去看杨泠。
啊?这...
杨泠确实愣了一下,傅琴看也不看就把香膏送重雪,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欢香膏?还是不喜欢她送?
她呆了片刻,随即又恢复原样,笑了笑,不在意道,“我去忙。”
说完,挽起衣袖,出了屋子,自去开始挑水,砍柴,浇菜,做饭。
傅琴的手却拽紧衣袖,看重雪打开香盒,以中指抹了点香膏涂开在手背上,递到自己面前,“郎君,这个味道好闻。”
“拿开。”傅琴避开身,站起来,“这味道闻着恶心人。”他一想到杨泠身上飘着的各种香气,不知是在哪沾染,却随便拿了个香膏打发他,她竟如此羞辱他,就忍不住气红眼眶。
重雪呆呆站在那,郎君面上的不快显而易见,却不知这不快来自哪里,重雪拿着香盒左右不是,最后默默盖上盒盖,放在桌上。
晚饭时,饶是杨泠再迟钝,也察觉出傅琴的不对劲。
今天的晚饭,有馒头配菜,重雪刚想伸手去拿一个馒头,傅琴突然将手中的馒头掰开两半,递给重雪一半,
“若是我将别人吃过的馒头给你吃,你心里会好受么?”傅琴忽开口问重雪,可他的眼睛却冷淡地看着杨泠。
杨泠一时紧张起来,不知傅琴这是怎么了,虽然傅琴问的是重雪,可她莫名觉得,傅琴这话是在问她。
把别人碰过的东西给他,杨泠琢磨这话,苍天可鉴,她可没做这样的事。
“若是郎君吃过的,重雪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难受。”重雪高兴地接过傅琴手中的馒头,可下一刻,他也疑惑起来。
傅琴还在冷冷看着杨泠。
杨泠缓缓收回想要夹菜的筷子,悄悄坐直身子,她低头假意咳了一下,目光讪讪看回傅琴,语气略有疑惑与局促,尝试回答一下,“不好受?”
是吗?傅琴收回目光,原来她也知道会不好受,可她竟还如此羞辱他。他低下头,不知是因为自嘲还是因为什么,竟很无谓地笑一下,“我也是。”
杨泠瞪大眼睛。
傅琴果真是在对她说话。
她她她...她又做错了什么?
杨泠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呆坐在那,傅琴却再也不看她一眼,低头慢慢吃饭,他的眼尾逐渐红起,长长的眼睫毛微有颤抖,好似被谁欺负了,即将挂上颗晶莹的泪珠一般。
一顿饭吃得杨泠如坐针毡,最后晚饭在极其安静中结束。
夜里,杨泠琢磨半天,始终不知道今夜傅琴不高兴的问题出在哪,真是男子心,海底针,她暗暗叹口气,索性将这件事暂且放在脑后,拿出医书刻苦学习。
她的屋子还没熄灯,一整晚上却没再出现,傅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他坐起身,下了床去厨房倒水喝,路过杨泠门口,听见她小声在背书,“苍术苦温,健脾燥湿,发汗宽中,更祛瘟疫...”
傅琴不由停下脚步,紧抿着嘴站在那安静地听了一会杨泠背书,最终悄无声息转身离开。
次日,杨泠醒来,瞧见桌上摆着简单的早点,没有之前的肉包子,没有之前的炒菜,就是极其简单的白粥一碗,腌菜一碟。
能有早点吃已是幸运,杨泠爬起来,洗漱干净,坐下来呼噜呼噜吃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