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我关进去应该也有宿傩的原因吧?把高专那几根手指一次性让悠仁吃下去的话,搞不好宿傩能短暂拥有身体的控制权诶。”他歪头:“那样的话或许有点麻烦,天元要你去给它当保镖吗?”
“只要你不被封印,羂索就没机会去吸收它,所以我暂时不用过去。”
“那我责任重大啊——舍不得委屈你去给拇指人当保镖,一定超级辛苦。”
“被总监会听到你一定会被骂的。”
“不是一大早被你骂了个稀巴烂了吗?暂且没力气管我吧。”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拉长语调:“听说你把田中家的老头骂得气晕过去了?一鸣惊人啊早纪,我今天至少收到了十五个跟你有关的投诉电话,你很能骂诶,居然说人家——”
早纪心虚又羞耻地转过来捂住他的嘴。
“……可是那是因为他们说把这些破烂差事都交给你,我听了不高兴。”她说:“非常不高兴。”
已经快要天黑了,夜蛾在屋外说完了最近的任务,然后稍稍抬高了点音量,指向性明确地叮嘱小孩们“绝对不能在门禁后和无良教师出门夜游”。
无良教师一号垂下眼。
无良教师二号正踮起脚捂着他的嘴,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毫无由来地,他意识到她的手指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佩戴饰品的痕迹。
是不是应该戴个戒指。
他弯下腰,身体向前倾,于是两个人的距离被快速缩短,阴影和他身上好闻的冷香一起笼罩下来,直到把她完全圈进一个虚虚的怀抱里。
她眨了眨眼,在把手收回来之前,有柔软的唇瓣擦过她的掌心,不轻不重地在她的无名指上留下一个吻。
“别不高兴了。”他说:“我是五条悟嘛,把这些事交给我是正常的。”
“……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吗?”
“一直是哦,不过也没关系,这种事对我来说就跟做小学数学题一样轻松简单。”
“那老头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早纪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所以他才被我骂了。”
他有点太孤单了。
一个人被高高悬挂在暗杀榜的榜首、一个人处理这些烦人的狗血任务、一个人被推上战场、一个人成为最强。
“一个人”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所有人都似乎对此感到习以为常,连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没什么所谓地说出“我是五条悟嘛”这种话。
被吻过的手指酥酥麻麻地变得滚烫,他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所以她轻易就能摸到他的脸。
漂亮的、精致的、皮肤细腻又白皙,虽然眼睛被眼罩藏住了,但笑起来会像小猫一样促狭又明亮,是她最最喜欢的样子。
“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最后协商出来的方案是什么?由你去跟羂索交手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放心吗?”
“老实说稍微有点不放心诶,毕竟你之前伤那么重……要不带上葵怎么样?出现什么意外就让他把你传走。”
早纪还是个弱小的三级咒术师的时候,觉得自己和五条悟在实力上的距离相隔数百座富士山。而现在她变强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仍然没有缩短太多。
“最强”只需要一分钟就能解决大多数的问题,所以总监会很少考虑要把问题留给需要五分钟、十分钟、甚至更久的其他同伴来解决。
她的确没办法像他一样站在山顶,但至少,她不希望山顶有会惊扰到他的风。
“悟应该更想亲自动手吧。”
“那当然啦,但你想要争取这个机会一雪前耻的话,我勉勉强强会同意的。”
“我也没那么想要这种表现机会啦。”
她把他往门外推。
“羂索就交给你了,你只要负责安心地把那个冒牌货揍烂就好,别的什么也不用管——哪怕天破了,我也会拿总监会那群老头的尸体去填补漏洞的。”
学校里的树林和灌木被镀上浓郁的橙色轮廓,夕阳穿过枝叶的缝隙,大片大片投射下疏疏落落的光斑。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特级咒灵、宿傩、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全部都交给我、交给我们。”
她把“我们”这个词咬得很重。
夜蛾的训话还没结束,话题已经从无良教师进化成了和羂索有关的注意事项。
今天是万圣节,大家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奇怪的妆容,大概是接下来出门参加活动,连伏黑和真希的脸上都不知道被谁涂上了橙色的小南瓜印章。
——看得出让他们配合的过程相当不容易,因为南瓜印章歪歪扭扭,充满了激烈挣扎和抗议的痕迹。
见两个人终于舍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动作并不整齐地朝五条悟丢了什么东西。
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