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通习得一身高超的偷盗本事,久而久之窃取富人身上的财物成了她不经意间的本能反应,她自己也感觉这行为不对,反省了顷刻,最后自言自语为自己开解,身为皇亲贵族遗失点财物,就当救济贫苦百姓喽,也算是帮他积了德,此乃美事一桩,非罪也。
在心理上设立完顺理成章的理由后,自然然地从自己身上掏出顺手牵来的他人之物,这物品是把精致的匕首,短小易藏,刀鞘由硬质牛皮所制成,上面刻画着简单却大气的花纹,最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它由纯金打造而成的手柄,它的造型是因激烈厮打而互相缠绕的两条金龙,挨近细细品观,就会发现两条金龙躯体上的鳞片雕刻得如丝分明,利爪锋利可见,深邃的青色宝石镶嵌在金龙的眼部显得霸气外露,使人脑海中不禁想象出双龙之战的战斗场面多么惊涛骇浪,简直栩栩如生。
时夕小心翼翼地拔开刀鞘,见此手柄做工竟如此精湛了得,设想其刀刃肯定非同凡响,斩金劈石不过弹指间灰飞烟灭。可事实并非如此,她拔出刀鞘,里头装着断了半截的刀刃,她瞬间傻了眼,下意识合上双眼,接着再次杏眼一瞪,刀刃确实断了半截。
正要感慨可惜之时,灵机一动,奔向念一堂的炼铁房。
念一堂见时夕兴冲冲地跑进炼铁房,见她仍然活蹦乱跳安然无恙的样子,不经意会心笑了笑,然后对她调侃道:“丫头,今天镇上的事情我都听隔壁林大娘说了,义父本想去府衙大牢接你回家,但这铁铺里的客人催得紧,实在无法抽身前去。想想你这丫头鬼主意多,应该也会自己安然无事回家,就当磨炼你性子了,牢里坐坐也算是丰富人生了。”
时夕尴尬一笑,那破地方没事谁想去丰富人生,都是江湖流亡苦命人,自救的本事被逼得日趋强大,话锋转回正事要紧,先不跟义夫提此事,她把匕首递给念一堂:“义父,您看看这匕首,断了刀刃能不能补修?”
念一堂接过匕首,把玩式地耍了耍匕首,紧接着手指指向身旁的烘炉,烘炉里面正燃烧着需要炼打的铁器,他得意地对时夕说道:“丫头,你说巧不巧,义父今日正好获得块好铁,寻思着给你打把贴身匕首,危急时刻能保护自己。”这段话说完,念一堂再仔细看了看匕首的手柄,点头赞叹道:“丫头,你这哪儿宝地捡的货,这刀柄的工艺真够称得上是精美绝伦,只要炼打出锋利的刀刃便能用来护己制敌,甚妙!”
时夕双手朝着念一堂竖起大拇指,不忘趁机溜须拍马,赞道:“义父,厉害!厉害!”
“丫头,你先回屋,义父赶个夜活,明早就能成!”
“好嘞!”应声附和完,时夕不忘给念一堂端出香甜的百花糕,说道:“义父,我给您带了百花糕,可好吃了,尝尝。”
念一堂拿起一块百花糕,咬了口,连忙说道:“嗯,美味!”
“嫌生活太苦,就多尝尝甜品,苦尽自然甘来!”师徒俩异口同声说道,话音落,俩人相互哈哈大笑。
第二日,念一堂完美修复了匕首的刀刃,配上的刀刃线条寒光凌厉,刀口锋芒毕露,与刀柄那磅礴的气势相辅相成。时夕兴致勃勃地拿走匕首,念一堂以为她是去研究如何使用匕首之术,但实际上她偷偷摸摸溜进镇上一家地处较偏僻的当铺。
因手柄由纯金所制,配上义父刃如白霜的手艺,时夕预估价位不得低于千两黄金,但当铺老板却只愿意出十两银子,还旁敲侧击地询问道:“小姑娘,能说说你这把匕首从何而来吗?”
时夕心虚,避重就轻回答道:“路上捡的,没人认领,不当作罢,何必打听来路,走了,不见!”
时夕柳眉紧锁,脸上写满了不悦,心里一边咒骂当铺老板眼瞎心盲,一边脚步灰溜溜地离开当铺。正在这时,街上的人群往城镇关口赶去看热闹,时夕好奇逮到一位大娘问道:“大娘,前方有何热闹可看?”
大娘缓缓说道:“也没啥热闹,就是看看昨天的犯人,要被送出城镇不远处的刑场处决了。”
“这么快就结案处决?”
“可不嘛,这案主判官可是永安王,虽说这永安王欢淫无度,心狠手辣,但认真断起案那可是嗖嗖的功夫,锁定了罪犯团伙,连夜剿掉了窝点,那头目当晚就受凌迟之刑而死,至于其余那些人,瞧,现正赶赴黄泉呢!”
“阿弥陀佛,罪孽深重呐!”
大娘继续叨叨:“活该啊,不晓得我们苍珑国人权不可侵犯哦,竟敢做起拐卖妇女的勾当。”
听闻到此处,时夕顿然觉得顺走永安王的匕首,岂不是相当于拔了老虎毛,不由自主地揣测起这只老虎会不会介意,她小声地弱弱地问大娘:“若是偷窃,依苍珑国国法会如何处置烦人。”
大娘故作严肃地对时夕说:“小姑娘是异国来此地的吧?”
“嗯。”
大娘接着说:“我们苍珑国惩治偷窃的罪犯是最狠的,若被查处,连同三代内都要被剁手剁脚削成人棍,且绝无缓行!”
“连同三代,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