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
闻言,阮璟勾唇一笑,“需要。”很需要。
“那好,我去接你。”
“好。”挂了电话,阮璟饮下满杯酒,烈酒入喉,愈加躁动。
远远的,阮慎之见他一个人喝得嗨,正想开口喊他时,却看到不远走来的付廷安。
付廷安姗姗来迟,扫一眼没扫到离去的裘真和暗处的阮璟,自言自语道:“坑我呢?“
“廷安。”
一声招呼传来,付廷安转头见是阮慎之,抬步走了过去,“慎之哥。”
“坐。”
付廷安坐下来,问:“璟哥呢?真真也没在。”
“怎么,我招呼不好你?”
“没有没有,说习惯了。”付廷安笑着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酒。
微风吹过,火光摇曳中,阮慎之双眸更显深沉。
“廷安。”
“嗯?”
“你之前托我查的事,是不是忘了?”
付廷安一愣,他几乎都忘了这茬,只是如今……
挺直的脊背靠向椅背,阮慎之望着火光,闲闲开口:“你担心什么?还是查到了什么?”
付廷安心境有些复杂,却只能接着说下去,“是查到了些事,但关键处查不到了,所以才拜托慎之哥你试一试。”
“什么事?”
“……我怕璟哥受骗。”
“哦?”阮慎之并不多问具体,“你认为他好骗?”
这话一出,仿佛他这个堂哥还不如一个朋友关心,但显然他们双方都不会这么想。
“感情向来不受理智控制,我见他陷太深了,身在局里看不清。”这也是付廷安一直以来的心里话。
阮慎之笑了笑,火光映在他坚毅分明的侧脸,恍若罗刹,又满是随意,“假设你的猜测是对的,你怕他失去什么?财?身?心?”
付廷安答不出,他早就答不出了。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不错,身在局中,眼睛是盲目的,陷而不自知。”
阮慎之没再说什么,付廷安却由于后来逐渐自知而轻易察觉对方意有所指,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眼瞎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
付廷安离开时,正好在大门外碰见下车的程意。
四目相对的瞬间,付廷安清晰察觉到对方的怔愣,那表情很明显在说:早知道会撞上你,就晚些再来了!
程意不过一瞬反应过来,冲他点头示意便抬步离开,毫无迟疑。
付廷安微垂着头愣在原地,突然说:“天黑,注意安全。”
程意脚步一顿,“谢谢。”抬步离开。
她总是有礼貌,该有的礼节从不吝啬,其实是因对方太过无关紧要而特有的包容。
付廷安转身看去,见阮璟接到她一同离开,心头有股无法形容的感觉,却也松了口气,抬步离开。
黑色跑车在公路疾驰,风声自窗边呼啸而过,付廷安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前路。
是他眼瞎,没有早早发现,当初短短一面之缘的人怎么会在两年之后一眼认出?如果不是当初入了心,又怎么会有这样深刻的印象?而再次见面后又怎么会没有悸动?
只不过无论当初还是后来,他的真实心境都被下意识觉得不可能的事给屏蔽掉了,那每每看到程意而被拉起的诸多复杂情绪就是证明。只因程意已嫁给了阮璟,所以他把这一切情绪归为了讨厌和猜疑。
那晚,阮璟突然打电话说程意出了车祸让他赶紧去医院时,他猛然的心跳不是被阮璟气的,一路疾驰更非白衣天职,只因对方是程意而已。
当时在包厢,阮璟摔了电话暴怒离开后,他立时猜到事关程意,因为没有什么事能令阮璟那样失态,后来他虽仍在打牌,却始终心不在焉。
但这些,付廷安都不曾注意到,或许后来有察觉到些什么,却也都刻意忽略了。不可能的事,他从不去多想,所以他竟从未怀疑过。
甚至他那天借裘真的名义给程意打电话让她过去,也不过是借机见她一面而已,而见面后的句句嘲讽,或许他正是在对抗潜意识的真实情感——悸动。
可笑,太可笑了。
付廷安忍不住笑出声,可笑又可怜。
他对程意的心思竟存了那么早,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