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程意当初真的只是利用他，他也不计较。殊途同归，只要程意爱他，他可以不在乎。
当然，程意也必须爱他，身心全部交付于他。
如此又有什么区别？
他原以为的请君入瓮，似乎变成了羊入虎口。
但，到底谁是羊？谁又是虎？
*
清晨，阳光洒进窗子。
浅金色绸缎被褥之上，如缎的乌发铺散开，明亮的光线映得程意容颜柔和润泽，黑与白的极致对比，是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阮璟伸出手细细描绘她的曲线，炽热的眸光带有一丝阴沉。
睡梦中的程意皱了皱眉，应是觉得不舒服，她忍不住翻身躲避，却是撞进了始作俑者的怀抱。
程意悠悠转醒，只觉得周身酥酥痒痒的像过电一般，睁开眼便撞见一双深邃眼眸，其中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阮璟一手抚上她的脸颊，“生日快乐。”
“谢谢！”她婉然一笑。
“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送你生日礼物。”
“没关系。”
阮璟轻轻吻了吻她，“起床，看看我给你挑的礼物喜不喜欢？”
梳妆台前。
程意一身月牙白织锦流苏旗袍，半高的立领遮了她颈间的痕迹，颈上是一圈翡翠钻石项链，清雅奢华，衬得她更为高贵。
此时，阮璟正为她带上最后一只耳坠。
装扮完，阮璟将下颌轻轻搁在她肩上，注视着镜中的两人。
“还喜欢吗？”
“喜欢。”顿了顿，“但……”
“喜欢就够了。”阮璟打断她的话。
但程意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
一亿一千万，实在太贵重。
“你不要股份，我就换成实物。如果不喜欢，就拿去卖了，总之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好。”他柔声说着。一手解开程意颈侧的纽扣，再次用力留下他的痕迹，隐秘的宣示更为撩人。
程意吃痛皱眉。
见对方终于抬起头，她转身望着他，“这就是你的证明吗？”
“还不够。”
“足够了，我一直都相信你，你不信吗？”程意很愧疚。
这一刻，阮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程意坚持不要股份。
是愧疚。
她明白自己来时目的不纯，所以才愧疚，会怕礼物太贵重。
尤其此刻，她眼中的愧疚和不安太明显。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但这种愧疚是阮璟乐于看到的。
他微微垂首靠近程意，问：“意意，你会辜负我吗？”
程意怔在原地。
他忽地勾唇一笑，“我怕你不爱我。”
纵然他不在意程意来时的目的，但这么久以来程意竟然还没有被他打动，令他愤怒的同时更夹杂着挫败。
程意眼眶发热，微微仰头与他额头相抵，“我只会爱你，如果没能让你感受到我的爱，我很抱歉。”
她真的抱歉，但下意识说的话却是：她会爱他。而非：正在爱他。
阮璟微微一怔，伸手捏住她的下颌。
“那就努力让我看到。”他压抑着心涩，也压抑着揉碎她的冲动。
他原以为是自己求婚太急，所以他可以等程意慢慢爱上自己，可现在才发现，程意竟一直是清醒的，清醒的不爱他。
他要怎么忍？
但，他现在只能忍。
*
上午十点钟，阮家大宅门前已经停了十几辆车。
红旗L5缓缓驶入大门，只见满院早已张挂了无数的鲜花气球，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庆祝程意生日。
车子停下，阮璟走下车，自车后绕至另一侧打开车门，向车内伸出手。
程意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借力下了车，恰好撞进对方怀里。
阮璟将她抵靠在车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将她鬓边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双眸深深注视着她。
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佣人和保安，程意有些紧张，“家里人多，别这样。”
“好。”
他要让程意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高贵优雅的，而她的尴尬、羞赧、甚至可能的难堪只能他自己看。
阮璟放开她，揽着她的腰向大厅走去。
高阔的中式大厅，雕花锦绣，古雅庄重。角落的古董花瓶内插满了各色新鲜花卉，室内无风自然清爽，百花清香怡人而不浓腻。
此时的正厅里，已经坐了几位老人，正在跟阮奶奶聊天。
“奶奶。”阮璟带着程意走来。
“小璟和意意来啦！”
阮璟带着程意与几位老人一一打过招呼，又听阮奶奶说：“偏厅里还有人，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