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唤过后,便是久久的沉默,随即便是一声接一声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裹着黑袍的男人从黑暗里走出,站在了孙明胜的身后,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刺向被挂着男子。
“孙家主,为了孙家满门,牺牲他一个,你不愿?”
男人脸上横贯着一条深深的疤痕,皮肤黝黑,周身冷然肃杀。
黑衣人简短的话语让孙明胜周身不住地颤抖,自打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孙明胜就暗道不好,他果然不该相信孙明康的鬼话。
可族中众人都对此事十分支持,他就算有心阻止也无法,即便他很清楚献祭乃是邪门歪道,可那作恶的邪祟不除,孙家该如何自处,他不能眼看着孙家满门活在恐惧之中。
况且,用这个孩子献祭也算不得什么,本就是不详之人,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清儿,算爹对不起你,等你死后,爹会为你立一个最好的青冢。”闭了闭眼,孙明胜哑着嗓子说到。
说完,他便不敢再多看一眼,扭头走了出去,黑袍男盯着被挂着的男子,踏着步子上前,猛然抬手掐着了他的脖子,迫使对方看向自己。
随着男人的动作,孙念清身上的钉子处溢散出了更多的鲜血,黑袍男人松开了手,眯着眼猛然将孙念清左肩上的钉子拔了出来,孙念清闷哼一声,终于有了声音。
黑袍男脸上带上了笑意,似乎是被孙念清的反应愉悦到了,他如法炮制,缓慢的取出了他右肩上的钉子,满意的看着孙念清已然惨白的脸色。
“来人,给他洗干净。”吩咐完,黑袍男人便留下一阵笑意转身离开了。
温热的水被鲜血染红,孙念清闭了闭眼,原本青白无暇的后背上布满了斑驳的伤痕,看上去像是鞭痕细看却又不似一般的鞭痕。
肩胛骨处是两个幽深的洞口还向外渗着鲜血,他扶着木桶起身,青葱纤细的手上不带丝毫的血色,周身白净通透不似活人。
孙念清自顾自的踏出了木桶,随着身上热气的消散,原本盘踞在后背的伤痕却神奇的消散,独独剩下那两个孔洞。
捡起来一边的白色衣衫,随意的换上,没有干的头发上沾染了些许湿意,披散在肩膀处,丝丝缕缕的红晕印透了衣衫,却引不起他的注意。
脸上的血污洗净,清朗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冷然,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投射出令人胆寒的默然,就仿佛周遭一切都化为虚无,不复存在。
将门一把推开,便看到等在门口的众人,在他们中间是架好的高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各异,羞愧、害怕、幸灾乐祸,无奇不有。
孙念清哂笑一声,抬手拢了拢衣衫,猩红的血液在胸前炸裂开点点的红花,耀眼美丽。
孙念清踱着步子一步步上前,神色间毫无波澜,他们想让你死,我便让你活,让你亲眼看着迫害你的人,全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长长的衣摆蔓延在地,一点点的从众人眼底划过,他走上高台看了眼那黑袍男人,好看的桃花眼上扬,薄唇轻启带着丝丝缕缕的寒凉。
“你想杀了我。”
平静的陈述,不夹杂任何的情感,可正是这样的平淡,却带着十足的威慑,让人不寒而栗。
黑袍男子看着他的双眸恍然了一下,随即定住了心神,冷哼道,“为了孙家满门,献祭你一人,可是天大的便宜。”
“献祭可是大忌,更是邪门歪道,没想到你却说的这般义正言辞。”
孙念清哂笑着说道,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他眼中的坦荡与周遭之人的惊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孙念清,你不必在挣扎了,作为家中的庶出,为了孙家满门,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死以后,孙家愿意为你立青冢。”
高台下孙明康昂然的说着,那激愤的语气,仿佛是在替天行道一般,而孙念清的父亲则站在一旁静默不语,那样子摆明就是默认了此种做法。
如此轻松的开口让别人去死,却也是丝毫没有一丝悔意,这就是所谓的世道,所谓的家族门楣,所谓的正义。
孙念清转头淡淡的看着他,直到把孙明康看得后退了一步才轻笑一声,嘲弄的开口,“牺牲我的性命却被你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不觉得好笑吗。”
“立青冢。”他低声哂笑。
“我看你是怕孙念清死以后,魂魄不散,找你们索命吧。”
“你们一个个都如此的大义凛然,那为何不用自己做这祭品。”孙念清眯了眯眼。
“若你们有如此决心,敢于舍弃生命换的他人安稳。”
“那日后,我不光为你们立青冢,还会到佛庙给你们请一盏长明灯,常常感念,终生不忘。”
孙念清挂着笑说着,可在孙明康眼里,这笑太过阴森渗人,让他平白打起了寒战,心中也产生了丝丝惊惧。
“大师,还等什么,赶快献祭吧。”
眼瞅着自己的龌龊心思被看透,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