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的夫人和两个孩子都是红发。”
法比安摩挲着下巴,那孩子是她的兄弟姐妹所出的猜测更不可能了。
“前夫人留下的孩子,莱柯宁唯一的血脉正统,看来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我不能理解,明明有更安全的运行方法,为什么要使室内的玛纳长期处于激发态,这明明会造成契约者的极大身体负担。”他们皱眉,看着索林用来修建存放贤者造物的房间的材料——用于实验中引导玛纳狂暴的费尔曼火山岩。
“但也能最大限度地压榨契约者的力量。不,那不叫契约者,那是供能者,那个地方有精铁打造的镣铐。”同样的石头,阿斯兰并不陌生,用费尔曼筑造的暗无天日的封闭房间,躁动的能量随微弱的气流划过皮肤的刺痛,经年累月几乎要让人疯掉。
在对废墟中残存的信息抽丝剥茧时,有什么正在浮出水面。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在希伯里恩因力量而广受尊崇的冰霜玫瑰,并没有生长在克罗涅斯晴暖舒适的温室。
“北部公爵简直像是驱使奴隶一样滥用她的能力。”
“孩子应该是在加入骑士团之前生下来的,克罗涅斯的贵族女子订婚成婚都挺早的,不知道有没有遗传她母亲的惊人天赋。”
“我想这个孩子远比她看上去的年龄要成熟,”法师甚至有些遗憾,“要不是她身上没有任何易容魔法的痕迹,我几乎都要以为她是莱柯宁本人退化了。”
“索林这种战争要塞,哪里是普通孩子会来的呢?她不会一无所知,尤其是她母亲的遭遇。”
话锋一转,法比安扬手,虚空中浮现大量晦涩繁杂的魔法符文,定睛一看正是临光之盾核心法阵的拓印。
“我检测过索林的残骸,三年以来,在临光之盾上留下的魔痕全都属于一个人,这意味莱柯宁骑士以一己之力支撑了贤者造物的激活和运转。”
“那是临光之盾,那可是贤者造物,鼎盛时期可以抵挡天灾保护方圆百里的圣器,通常情况下需要六至十位七环魔法师才能发动。”
“除了阿斯兰这样的怪物凭借契合度勉强能发挥魔剑拉斯加德的力量,达利西安·莱柯宁是绝无仅有的贤者造物契约者。”
他口中的怪物用手支着下巴,摆弄面前的黑白棋子,不置可否。
“明明有希望成为第一位突破八环的魔法师,真搞不懂,有如此杰出的才能为什么不来魔塔,而是要做苦哈哈的骑士每天修行流汗,流血牺牲,还把命留在了战场上。”
“被拉斯加德的怒火,焚烧殆尽,尸骨无存。”
“因为骑士有职责,魔法师没有。”坐在雅恩臂弯旁听的达利安突然开口。
一段时间没有进食,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在雅恩温和坚决的目光下吃了一小块松饼,比起食物她更想知道自己的处境,便缠着他要来。
他们进来时刚好听到法比安的最后一段话。
阿斯兰拿起棋盘上的白兵推倒,“你说的对,但不止如此。”
“骑士可以作为耗材,而魔法师是自由身。”
耗材。
达利安默念这个冷酷但精确的词汇,它滚烫烧灼着她的口腔,几乎要烧出一个洞来。
“喂喂喂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骑士也是有尊严的。”躺在一旁的诺里斯弹了起来,大嗓门震得人头疼。
达利安捂住耳朵,无视吵闹的人,转头向黑发的君王发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阿斯兰脱口而出:“如果你愿意,我会学着做一个好父亲……”
法比安:“送你到拉斯加德的火焰里洗个澡。”
雅恩:“我们会送你回家。”
“在我搞清楚她活下来的原因之前,她哪也不能去。”法比安断然拒绝,“尤其是你作为一国之君,应当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别整天惦记别人的女儿。
“你们这些希伯里恩人,难道是把我当玩具吗?”
达利安忍无可忍,抱头大叫起来,除了雅恩都是玩笑一样的回答。
死过一次的人,对终结也没有了太多惧怕,人间的绮梦,离达利安也很远了,她从一个牢笼重生,进入另一个牢笼,几乎茫然地没有任何指望。
那不代表可以儿戏。
雅恩把孩子放下,让她脚踏实地地站着,自己也蹲下身,挡住身后针锋相对的两个家伙,尽可能亲切地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来,达利安,告诉我,你想去哪里?”他的神情温和,双眼如同宁静的森林,轻声细语像是一个真正的兄长。
“我想……”
真的说起这个问题,达利安反而语塞了。
她能去哪呢?回去的地方,除了索林逼仄昏暗的地下室,还有哪里是她的容身之地?
莱柯宁公爵府?她离开那地方多久了,从十一岁大闹了一场后,她再也没有踏足那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