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了一瞬,不禁搂紧了她,好笑地哼了一声:
“ 为何这样想,云都郊野多虎豹豺狼,总不能,将你一个弱女子留在危险之地 ”
月瑶失神地低头,轻诉着:
“ 我是没有过往之人,原本以为在云都,找到了一生所求,可… ”
她欲言又止,复而缓缓仰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可他的出现,却让她坚定的心,迷惑不解了。
两箱沉默相望之际,戚玦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脸颊,用力地捏着。
月瑶疼得轻嘶一声。
“ 知道疼,便是不想死 ”,戚玦淡然笑了,平静从容地宽慰着:
“ 姑娘曾说不在乎过往,只在乎眼下,而眼下——是我需要你 ”
他伸过手臂,月光掩映之下,衣料破损,灼伤的血腥痕迹,赫然出现在月瑶的眼前。
是他为她挡了坠落的烛灯所致…月瑶屏住呼吸,秀眉轻蹙,不安地注视着他的伤处。
“ 公子,何苦 ”,月瑶颤声喃喃道:
“ 你的手是抚琴一绝,若是…往后无法弄弦,倒是遗憾 ”
戚玦无奈低叹:“ 若是知己不存,弄弦谁听? ”
月瑶怔然地掀起眼帘看他,略显伤怀的面容,终是恢复了一丝红晕。
“ 咳…公子说的是,我们走吧 ”,她扶着他烧伤的手臂,继续迈上路途。
月夜下,清辉洒满,隐隐约约地,荒凉郊野中,传来淙淙流水之声。
顺着声音来到溪水附近,丛林中,搭着一座潦草的废弃茅屋。
月瑶情不自禁地咧唇,轻快地欢呼:
“ 公子,你看!我们可以去哪儿避避 ”
她揪着他的宽袖摇晃着,眼中闪着活跃的光彩。
戚玦望着她一扫灰败的模样,温声附和:“ 好,不过… ”
他警惕地扫视着暗夜笼罩下的茅草屋,镇定直言:
“ 此处大抵是猎户遗留,需得查验四周,是否仍有陷阱 ”
月瑶微愣,这位公子…倒真是心思缜密。
戚玦半蹲下,拾起一块石子,利落地抛了过去。
茅屋门前砰的一声脆响,陈旧的捕兽夹,被坠来的石子触发。
好险…月瑶下意识地向他靠拢。
“ 没事了,走吧 ”,戚玦再次扔完几枚石子,随即抓住她稍显冰冷的手掌。
月瑶没有拒绝,乖顺地跟随着他。
偷偷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微微颔首,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羞赧。
推开灰尘遍布的腐朽木门,屋内简陋,萧索,许久不见人烟的痕迹。
好在一张宽敞的床榻,还能留人稍作歇息。
“ 公子,那些杀手是怎么回事? ”,月瑶扶着他歇了下来,终是问了那心有余悸的一幕。
“ 西南一带,戚元帅手握重权,难免招惹眼红之人 ”
戚玦半倚靠着床柱,垂眸平静地打量着,手臂上几近溃烂的烧伤处。
床边的女郎蹙眉看着,十指不自主地攥紧。
“ 公子,我去溪边给你打些水来 ”,月瑶转身拿起桌上破损的木盆,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她端来一盆清水,放置于床榻旁。
掏出袖中的手绢浸入水中,月瑶有些局促难言地望着静坐的郎君。
戚玦掀眸看她,只恍若无事之人一般轻笑:“ 有何事,尽管直言 ”
“ 公子… ”,月瑶上前小声提议:
“ 伤处需得清理,您…可否脱了衣裳? ”
戚玦瞧着她由于为难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缓慢地,一件件褪去身上的宽袍。
那郎君大抵是养尊处优之人,光滑的肌肤显露无遗,月瑶努力维持镇定,搅干浸湿的手帕,坐在他的身旁。
微凉的手绢,一点点地,温柔地擦拭着手臂上的血污。
戚玦静默地看她抿唇屏息,认真严肃的模样,这般悉心照顾的情景,倒有种重回秋狩那夜的恍惚之意…
而她,仍是待他不离不弃,共渡生死…
苍凉无人之境,只有他们彼此…
“ 多谢姑娘 ”,戚玦悠然说着,岿然不动,伤处的疼痛,也未能撼动他分毫。
月瑶苦笑着摇头,“ 公子救我性命,我只能做这么多 ”
忽而,她不经意地,悄悄扫过他的肩头,胸口,两处明显的箭痕伤疤,格外引人注目。
擦拭的动作立即顿住,月瑶愣神地凝望着他的伤痕。
戚玦轻咳一声,低叹:
“ 让姑娘见笑了,残躯一具,实难入眼 ”
月瑶讪讪地收回目光,连忙告歉:
“ 是我冒犯了,只是没想到公子这般尊贵之人,却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