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池水,咚地一声溅起大片水花,好在池水不深,恰好过腰,半身浸透在寒池中的女郎忍住冷颤,稳住单薄的身形,伫立其中。
这般躲在池里,那无礼之人便不能对她如何了!
月瑶冷眼望着岸上那人,与之对峙僵持着。
男子惊讶得愣在当场,想不到这女人这般抗拒他,居然有胆量跳到池中躲他。
“ 啧,有点意思 ”,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池中的女郎。
瑟缩的女郎,浸泡在冰冷池水中不断颤抖,墙外适时响起一小厮的提醒:“ 大郎君,有人在往这边赶来,您找到私房钱了吗? ”
男子不耐烦地轻斥一声:“ 稍等 ”
随即,他挑眉瞥向那咬牙坚持的女郎,戏谑说道:
“ 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本少爷一向来者不拒,若是你想找我,就去渝都东街的红娥戏庄等着爷 ”
说罢,他转身走向矮墙,迅速而熟练地翻墙而出,墙外脚步声匆匆远离,很快便恢复安静。
月瑶长舒了一口气,终是送走了这位纨绔公子…
可不多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如风吹般轻轻靠近,直让池水中的女郎,汗毛倒竖。
月瑶慌乱中顿生一计,拔掉发髻上的白玉簪子,咚地一声扔进水中,看着它逐渐沉底,才心安片刻。
那脚步声已经停在了岸边,月瑶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在肩头,额上浸出薄薄的冷汗…
试探性地抬眼望去——紫袍如卷,飘荡在寒风之中,一众侍卫前的美貌郎君,长身而立,负手俯视着池中湿透的女郎…
幽暗平静的眸子,深深地盯住她紧张的面容。
月瑶忍住惊惧,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地走回了岸上,留下一路湿答答的水痕…
她低着头,来在他身旁站定,躬身行礼,轻声哀叹道:
“ 大人,您回来了,我…我方才在院中游玩,不慎将玉簪落入水中,故而下水去捡… ”
戚玦轻扫了一眼她凌乱的发髻,又在看见湿漉漉的裙摆紧贴着双腿时,细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
他并不多话,转身朝着主屋走去。
月瑶心中一惊,忍不住猜想,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是气恼了?
“ 大人,大人… ”,月瑶提着沉重衣裙,迅速跟上他的步伐,焦急解释道:
“ 我错了…我不该私自出来,求您别动怒… ”
前方的紫袍郎君置若罔闻,一刻不停地走向主屋。
推开主屋的木门,戚玦缓缓扫视一圈,地面上,破碎的碗碟混杂着残羹冷炙。
侍女们心惊胆战地跪了一地,垂头屏吸,不敢出气。
月瑶迈进来时,那人的背影伫立在众人之间,隐隐如冰窖般寒冷,难以靠近。
“ 出去 ”,戚玦淡淡吩咐着两个字。
侍女们如临大赦,立即埋头离开了主屋。
哐当一声,木门再度被关上,月瑶心跳如鼓,紧咬双唇,硬着头皮靠近那紫袍郎君。
“ 大人…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贪玩,偷跑出去了… ”
月瑶低声认错,隐约带着柔弱的哭腔。
戚玦转身望着她薄红的眼尾,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
月瑶壮着胆子走近,轻轻地勾上他的宽袖,撒娇似地摇晃着。
“ 大人,您公事办妥了?您可吃晚膳了? ”
戚玦垂眸淡笑,拂开她的手,后退半步,不容拒绝地轻声开口:
“ 脱了 ”
月瑶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久久地凝固当场,不知该作何动作。
直到那人温和的眼眸逐渐泛起寒雾,月瑶才骤然惊醒,颤抖着手,艰难地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一层一层地,衣裳堆叠在脚下,露出白皙的脚踝…
终于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他面前,美丽的女郎,那薄红的耳垂,早已娇艳欲滴。
月瑶羞愧地捂着光洁的身子,余光中看见那人,步履沉稳地,一步步靠近她。
“ 簪子落水,何必亲自去捡 ”,戚玦解开身上的宽袍,一把将羞涩难安的女郎全然罩住,裹得紧密严实。
“ 为何不顾月事在身,当心落下病根 ”,他无奈地责问着,轻轻地抚摸着她颤抖的肩头。
月瑶猛地抬头,裹着温暖的袍子,望着他担忧的柔和目光,紧绷的弦骤然松了下来。
“ 大人… 我… 实在是簪子贵重,我不得不去捡,让您担心,是我犯傻了 ”,她委屈地嘟囔着,控制不住的泪水,缓缓流淌而出。
原来他并非生气…月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心中一阵带甜的酸楚。
戚玦耐心地擦去她的泪水,捧着她的脸颊,温声劝诫着:
“ 日后想要出去,待我回来陪你,切不可一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