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动作绵软悠长,却暗藏杀机,自小练剑,眼前这刀光剑影,在她眼中倒是有很多破绽。
“你们平时偷懒了啊!这里——”
“还有这里——”
“都是破绽。”纪风眠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笑他们班门弄斧,随手陪他们练了几把,就开始打扫战场了。
“出来打劫,自己身上也不带点钱。”纪风眠将剑归鞘,用剑鞘的另一端戳着他们身上穴位,左戳戳,右戳戳。
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僵硬不动。纪风眠低眸浅笑,慢吞吞地拿出手帕,沾了点酒,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酒精的味道很快将血的腥臭味掩盖,至于这帕子,便顺着风,盖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脸上。
她抬眸往巷子口看去。
巷子口正经过一个挑着担儿的小贩,口中还哼着民谣呢,转头一看,这箱子里的景象,担儿都扔了,吓得屁滚尿流。
“老伯!老伯!别怕呀!帮我报个官!”纪风眠没有追出去,坐在原地叫喊着,省得她再跑一趟了。
那老伯听见背后女子清亮的声音,头皮发麻,总觉得她不像是好人,也没回应,像有鬼追似的跑走了。
担子还扔在原地呢。纪风眠在巷子里等待,闲来无事,就帮那老伯将地上凌乱的东西捡了起来,一样一样地重新放回篮筐里,摆整齐。
然后托着腮蹲在路边等,无聊地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
因这边风沙大,城中的石板地上总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这也方便了她打发时间。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她等回来了去而复返的老伯,正准备站起来打个招呼呢,眼前又来了一个熟人,“晏大哥怎会在此处?”她歪头,表示疑惑。
余光处,那老伯已经迅速地捡起东西逃走了。
纪风眠没再理会。
裴晏没说话,先抬起她的手令她转了一圈,确认她是否受伤,见她发髻都没乱,略微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
“我说,晏大哥,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晏大哥却如此关心我,不会是爱慕小女子吧?”纪风眠好笑地顺从着手腕上传来的力度,转了一圈,裙摆飞起一点点弧度,与男人的袍角交缠。
裴晏没说话,耳根和后脖颈那块皮肤,一片通红,没管巷子里倒下的那群黑衣人,不自觉地用力,抓着纪风眠的手腕,离开了这里。
这里民风淳朴,即使是男女之间有些亲密的动作,大家走在路上也不会说些什么。
于是,裴晏带着她进了一个宅子。
走了一路,吹了一阵风,脸上的红意已经褪去。关上门,裴晏松开了手,纪风眠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丰神俊朗。”
裴晏拿她实在没办法,低低地叫了一声,“眠眠,别闹。”
这下轮到纪风眠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裴晏看到她不假思索的错愕的样子,心里越发苦涩,“眠眠果然是不记得我了,当初离开京城,也不曾留个信儿。”
纪风眠心虚,“裴晏?”
见到他漆黑如墨的眼底,纪风眠莫名心肝儿颤了一下,“原来是我家晏晏啊!难怪我一见你,就觉得十分眼熟呢。”她不着痕迹地找补道。
见到儿时的玩伴,纪风眠很是开心,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
裴晏后退一步,避开了。
见到纪风眠露出伤心的神色,又硬生生地止住后退的动作,乖乖站在原地。
纪风眠顺利摸到了,轻轻戳了几下他的发冠,“为何你们都长这么高了,不知道,你和哥哥,到底谁更高......”
“我更高。”裴晏默默回答道。
纪风眠没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曾在家中见过他,自然知道。”
其他的,纪风眠没问,裴晏也没有多透露。
在门口干站着这么久,纪风眠吹的脸都凉了,裴晏注意到了,立马吩咐小厮,“沏一壶热茶。”
他带着她走进正屋,“我这里布局比较简陋。”
“挺好的呀,每个地方都是规规整整的,像你的风格。”纪风眠反驳道。
“那你可愿住在这里?”裴晏脱口而出,话说快了又暗自烦恼,“你身边好像一直有人追杀,住在这里或许会少一些人打扰。”
纪风眠沉默了太久,裴晏以为她又要拒绝,正要提起他在城中还有另一间屋子。
“好啊!”纪风眠爽快地答应了,见裴晏震惊,她就耐心地解释道,“先前我拒绝,是因为当时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我住进你的房子,未免有些逾矩,现如今我知晓了你的身份,我们是好朋友,这些不过小节,便不必在意了。”
“改天我请你去我家玩呀!”纪风眠说道。
有来有往才是朋友嘛。
“不过,我府中没有伺候的婢女,如果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