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亿,你今晚去酆园公墓那边住一晚,明早我去接你,怎么样?”
年轻男人手里夹着黑卡,朝顾灿的方向递过来。
这画面让她想到了网上特别火的一个问答——给你一个亿,代价是去乱葬岗住一晚,你愿不愿意?
顾灿觉得,她犹豫一秒都是对黑卡和一个亿的不尊重。
女生白皙的脸上荡开一个笑,笑容含蓄矜持,娇艳的红唇只是小弧度的勾起来。
她按住黑卡,然后指腹用力,把它从顾湛手上夺过来:“哥放心,别说住一晚,那里头躺着的,我都能当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保管超度念经,一个都不会亏待!”
顾湛脸色一下子黑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站了起来,一秒都不想跟这个粗俗的女人多待。
顾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语气警告:“酆园公墓那边会有人带你过去的,一整晚,你都不能离开半步。”
顾灿囫囵点了点头,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满脑子都是一个亿。
顾湛瞥了她一眼,将她这副财迷样子看在眼里,心想,果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没见识,要不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真是一分钱都不愿意给。
他一走,顾灿马上拨通好姐妹的电话。
“走,今天姐妹就带你去把中阳城区的两套房产拿下!哪来的钱?还能有谁,我那拽上天的亲哥呗。”
顾湛是她亲生血缘的哥哥,但顾灿能感受到,顾湛不如何喜欢她。
准确来说,顾家那一家人,包括她的亲生父母,都不怎么喜欢她。
他们更疼爱那个和她抱错的孩子。
顾灿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自己是阳京有名的豪门顾家的大小姐。
当年顾家阴差阳错抱错了孩子,把别人的孩子抱走了,亲生的她被送去了孤儿院。
顾灿不明白,顾家这么不喜欢她,干嘛还要屁颠屁颠的上来认她啊,这有钱人家的心思真是难猜的很。
不过她也不想猜就是了。
顾灿已经想好了,等她从公墓回来,就带着一个亿和顾家断绝来往,免得顾家人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生怕她图他们的家产似的。
有了这一个亿,她不但能交了学费,还能保证和姐妹往后衣食无忧,在阳京好生过活。
顾灿马上开学了,她学的是阳京大学的哲学院下面的分支马克思哲学,专门研究唯物主义。
去乱葬岗的路上她还想,顾家要是想用这样的手段为难她,她可真是想错了。
她可是当代新青年,沐浴在社会主义的光辉下,坚定的无神论者,什么鬼神,都是屁话。
至少在来到酆园公墓前,顾灿还这样想。
酆园公墓在阳京郊区,当年顾家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先辈们都埋在这里。
公墓外围被周围的居民拿来利用,因此走几步都有一处坟茔。
比起公墓,更像乱葬岗。
秋季的白天已经变短,夜晚来的快,顾灿出发时才傍晚,到地方天已经全黑了。
她站在公墓门口瞥了一眼,按老人的话讲,这种地方就是阴气重,月光都照不下来,晚上别的地方看着好歹有点光亮,可酆园公墓像是被人从里到外拉了一到黑色幕布,蔓延着一片浓郁压抑的黑。
顾灿付了钱,看着的士师傅见了鬼一样的踩着油门跑路,她老成的叹了口气。
“迷信,是不可取的。”
她朝着公墓入口那边走过去,还没到登记处,路边突然发出了一阵响动。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把顾灿叫住:“顾家小姐是吧?”
顾灿四面看了看,门口那棵大槐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佝偻的老人。
老人一只眼睛没有眼球,脸上皱巴巴的,上面爬着蜈蚣一样凸起的疤痕,看起来怪瘆人。
顾灿没被周围恐怖阴森的氛围吓到,反而被老人的长相惊到。
她反应过来,忙多看了老人几眼,“是我,老先生,是顾湛让你在这等着的?”
老人点了点头,步子一摇一晃的走过来,“跟我来吧。”
他看上去没有多说什么的打算,顾灿心里纵使有疑问,也都咽了下去。
公墓里面还挺干净,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顾家的墓碑。
老人把她带到公墓一边的小房间里面,颤巍巍的手拿着钥匙把门打开,然后才用他仅剩的那一只混浊的眼睛看着顾灿:“你就住这里。”
顾灿看了眼屋子,缓缓走进去。
屋子里很整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地上连多余的灰尘都没有。
顾灿还挺满意,她刚想问老人,明早几点可以离开,然而老人看也没看她,等顾灿一走进去,便马上关上门又把锁扣上。
“诶!你干嘛!”顾灿皱眉,反手拍打了几下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