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了一整刺骨的寒冷,这寒意似乎黏在她身上一般,沿着她的皮肤一点一点渗入她的骨髓。
她下意识动了动手臂,这才发现手臂被拉到身后捆住,背后一片冰凉,她一惊,急忙低头。果然,身体上绕着一圈一圈黑色的绳子,将她整个人紧紧绑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她挣了下身上的绳子,然而这绳子似乎不是普通的麻绳,稍微一动,黑绳便缠的更紧,寒冷的感觉愈盛。
仅有少许的光从顶上透进来,但并不足以借其看到周围的事物。只能凭借着偶尔听到的滴水声的回音判断,她被绑在一个石洞里。
这……到底是哪里?我是被拜月抓了?
“教主,我们的人都撤回来了。”
“好。魔兽还有多少?”
“……不多了,南诏那群士兵除去了不少。但吸灵木为我们争取了很多时间,足够再制造一支魔兽军队。”
一男一女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异常尖利,穿透了漆黑刺入她的耳中。
““很好……乌松,你可想清楚了,如今我到了这步田地,接下来就是殊死一搏,你还愿意效忠我?”
“教主,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活不到今天……后来若不是您提携,我怎能坐上长老之位。”
“教主您对臣既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恩,臣自当为您肝脑涂地。”
“哼,倒是难得你有这份心。”女子冰冷的声音稍微软化了一些,“是个知恩图报的。”
“是……”
“那小姑娘呢?醒了么?”
“回教主,还没有。”
“呵,我去看看。其他的,一切按照计划办。”
“她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底牌了。”
“是。谨遵教主吩咐。”
底牌?计划?她打算干什么?
她本想试着用一线牵和阿麟互通消息,然而不知道是那黑绳有什么法力还是此处太过偏僻,她尝试了几次都完全收不到回应。
身体如坠冰窟的寒冷让她忍不住发抖,或许是因为太冷,也或许是因为这诡异的绳子,身体软软的丝毫使不上力气,一丝困倦渐渐升起,她默默念起冰心诀试图维持头脑清醒支撑自己思考下去,但却感觉不知为何,冰心诀的效用也有限,念到最后她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冰心诀还是自己的精神作用强撑着自己不睡过去了。
拜月肯定是为了抓自己当人质牵制南诏军队和阿麟,那么对于她来说自己活着会比死了有用,定然是不会杀了自己的。
“哦,看来已经醒了啊。”
锋利的长指甲触到了她的脸颊,女人轻轻搓了一下拇指和食指,指间亮起了一道光,刺的她眼前茫茫一片。
“呵,南诏的小王子妃,你今年多大了?”
“我看你有些眼熟呢。我看看……我是在哪里见过你?”
她终于近距离看到这个罪魁祸首了。她依旧带着长到胸部的黑色面纱,通过刺眼的光,她眯起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有一张小巧的尖脸,眉眼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依旧玲珑精致……她一瞬间也觉得有点眼熟,但下一秒她看到的东西就让她忘记了思考她的脸为什么眼熟的问题。
她指尖的光穿透了厚重的黑色面纱,终于映照出了她脸上的皮肤。
是刺青。
在她光洁的皮肤上,用黑色的颜料密密麻麻地刺了各种毒虫。从额头,到脸颊,到下巴……甚至连眼皮和鼻翼这种细小的地方也游曳着细长的蜈蚣。让她本来容貌姣好的面容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怖。
这些刺青从她的脸一直蔓延到她的脖子,视线所见脖子下部的两条毒蛇只有一半。
那她的身上……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瞬间理解了她为什么一直戴着面纱,有了这面纱的遮蔽,那些刺青才能不那么显眼……可是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拜月教的习俗?
不,在听来的拜月教传说中,并没有提到刺青这一项?
“呵,惊讶么?”拜月早已注意到了她惊愕的目光,挑起了一个锋利的微笑,“如果我说这都是你亲爱的丈夫导致的,你会相信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就在她张嘴回答的同时,拜月教主手指一翻,飞速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口中,那东西异常柔软,缓缓地蠕动着,她猛然睁大眼睛,正准备吐出,然而拜月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晃,随即用力一掐她的喉咙,她只感觉到喉咙一紧,那东西顺着食道滑下。
拜月松手,她终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
“幻蛊。”
“什么?!?”难道她真的想取自己性命?!
“你……你现在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呵,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