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一个角落,夏江点了杯喝的坐下,尽量把帽檐压到最低,口罩也没摘下,杯子里的冰慢慢融化,水滴从杯壁滑下,留下的痕迹好似泪痕。
他尽量把自己窝在沙发卡座的阴影处,躲避着酒吧小哥时不时探询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还是太过显眼了,毕竟这种在大夏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打扮以及点了酒不喝的举动,确实有些怪异,不过好在这是放着煽情音乐的清吧,酒保可能会觉得他又是一个失恋来这里网抑云的人,于是很贴心的放了首《分手快乐》,然后果然听到了大哭的声音。
只不过哭泣的人是另一边坐了很久的女孩子罢了。
何诗慕对面,邱橙橙的哭声随着音乐起伏哭出节奏,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肿成了一条缝,狼狈又好笑的样子惹来了很多注视,何诗慕的脸也跟着发红。
“能不能别哭了啊,你那个男朋友有什么好啊?不高不帅不贴心还骗你钱,你要是为了钱哭我还能理解,你为了他哭我真的是完全理解不了啊。”
何诗慕用手挡住半张脸,伸手扯了扯邱橙橙的衣服,把她揉眼睛的手拍下后又送上一张纸巾。她已经在这儿安慰半天了,可是邱橙橙还是跟听不进去一样油盐不进的只知道哭,终究还是把何诗慕整烦了。
世界会变,人也会变,只有邱橙橙的哭声这么多年依然如故,在每个夏天的末尾准时在何诗慕面前响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面前哭泣的脸越来越大以及害她哭的对象每年都不一样而已。
她的哭声就像新年钟声一样每年准时响起,地点则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从放学后的教室变成校门外的水吧,然后变成商场的咖啡店,最后成年了就一直固定在了这个清吧。
何诗慕摇摇头,对这种年年一样的戏码有些无奈,但是又有些习惯甚至是期待,她们不常联系,聊天最多的时候就是现在,有时候何诗慕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是哪天她结婚了,自己和她的联系就会断掉了。
那样的话,还真挺舍不得的。
邱橙橙瞪了何诗慕一眼,虽然她现在这眼睛也已经肿的让这个瞪眼的动作变得像近视眼分辨眼前的人是谁一样,但是多年的朋友经验告诉何诗慕,自己就是被瞪了,总算是有了其他的反应肯理自己了。
趁热打铁继续开口,询问起这次这个男的又做了什么,虽然每年无非是都是大同小异的答案,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把什么吃软饭出轨骗钱被小三等等司空见惯的理由轮了个遍,甚至随着年纪增长还出现了一些不常见的理由类似找铜妻或者异常XP或者袜子能穿一个月撒尿不知道掀马桶圈等等,也算是让何诗慕小刀割痔疮开了眼。
邱橙橙依旧抽抽嗒嗒,当好歹开始理何诗慕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打人……”
听到这话,何诗慕的眉头快拧在一起了,血压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他打谁?”
心中隐隐猜到答案,何诗慕拿起饮料放到嘴边一饮而尽,她答应夏江尽量不喝酒,但此时却觉得不够劲。
果然,此时邱橙橙看她反应也瑟缩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的吐出一个字:“我……”
何诗慕一下子把杯子剁桌上了,发出不小的声响,酒保有些震惊的看了过来。
“劳驾,新加坡司令。”
不管旁人的目光,何诗慕表面依然淡定,顺着酒保震惊的目光点了杯酒,发现酒保只是嘴上答应却并没有移开目光,便又不耐烦又恶狠狠的回看了过去。
酒保抖了一下,转身调酒去了。
“诗慕,其实也没怎么打我……”
“邱橙橙你脑子有病是吗?书读到粪坑了吗?你爸妈生你养你到这么大就是让你给别人打的吗?”
何诗慕声音骤然提高,透着几分冷意和极力克制的怒意。邱橙橙被她吓了一跳,嗫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空气都冷了下来,仿佛建起一堵冰墙,挡住了他人看热闹的眼神。
只有夏江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见此情景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询问,但是还是按兵不动,毕竟他只是确认她的安全就好。
“打的哪儿?”何诗慕又开口询问,这次语气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依旧不容置疑。
“胳膊。”
何诗慕猛地把邱橙橙的手拉过来,撸起她的袖子,发现里面竟然全是淤青,不由得心疼又生气。
“怪不得这么热的天你还穿个长袖。”她笑不出来了,面无表情的开口嘲弄邱橙橙,手指捏着酒杯捏的发白。
邱橙橙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人在哪儿?”
听到这话,邱橙橙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说完,何诗慕把手边的酒拿起一饮而尽:“麻烦结账。”酒保闻声递上账单:“你好,一共568。”
何诗慕正打开付款码,听到这数字后动作微微一滞,看向邱橙橙的眼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