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名声。”
秦泠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徐爰忍不住插嘴道:“我今日不过是想去找二爷借书,被溪儿姐看见,她便训斥我,说我不该接近二爷,就好像二爷是她什么人一样。”
秦溪儿抬起头:“你胡说,是你先说大夫人要将你许配给靖哥哥,我才。。。”
“闭嘴,”大夫人忍无可忍,“未婚的娘子就敢如此口出狂言,拈酸吃醋,弄得林府乌烟瘴气。
“来人,给我用家法处置。”
祠堂外立即走进来几个壮实的家仆,秦泠将秦溪儿护在身后,厉声道:“我看谁敢?”
秦泠笑了笑,开口问徐爰:“她说了她与二少爷是什么关系?”
徐爰带着哭腔回应:“她话语间暗示二少爷与她有私。”
秦泠厉声道:“暗示?哪句话暗示?”
秦泠见她不答,步步紧逼:“她有说她倾慕于二少爷?”
徐爰声音变大:“林府上下都知道她那龌龊心思。”
秦泠轻蔑地看着她:“那想必徐娘子对二少爷便是没有半点心思了。”
徐爰完全没想到秦泠会将矛头对准她,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大夫人。她若是认下来,自己便成了有龌蹉心思的人,若是不认,那岂不是于林靖没了结缘的可能。
大夫人自然也明白了事情原委,差点没给气晕过去,这府中上下,一个两个都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子身上。
“溪儿做错了什么事情,我自会管教,就不劳婆母费神了,”秦泠转身恭敬一拜,斜眼看向徐爰,“至于徐娘子是大夫人一手教养,也应该受林家家法约束。”
*
两人出了祠堂,绕过水池亭榭,天上就下起了连绵细雨。
秦溪儿跟在姐姐身后,嘴里一直小声解释:“是徐爰非要说大夫人有意将她许配给靖哥哥,我见不得她胡乱攀扯,与她争辩了几句,没想到着了她的道,被大夫人撞见了。”
一行人踏进春归院,秦泠听了下来,站在廊庑下,吩咐青缇:“去把二少爷请来。”
秦溪儿瑟缩地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院外。
不多时,一个姿容雅致的颀长身影便从院外走了进来,他青色的衣袍被淋湿,可在他身上没有分毫狼狈,反而就像一幅山水墨画,更显得他气度高华。
林靖的眉眼温润柔和:“嫂嫂。”
林靖一看就看出秦泠脸色并不好,又看到了低头站在一旁的秦溪儿,心里瞬间有了些猜测。
“过几日便是七夕,”秦泠说道,“不知你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带溪儿出去逛一逛?”
她问得极其委婉,可寻常未婚男女哪里能一起上街?还是在七夕乞巧之日?这话潜台词就是问你对秦溪儿有没有意?
秦溪儿心中发颤,忍不住抬眼看去,结果看到了自己心悦的男子皱起眉头,目光陌生又淡漠。她一下子就懂了,他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在他心里,她甚至都不是一个值得考虑的人。
林靖拱了拱手道:“嫂嫂见谅,那日我和同窗约了去九鹿书院听会讲。”
秦溪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甚至没有听林靖和秦泠寒暄了什么,也不知道林靖是何时走得。
“溪儿,云鹤楼刚上了云金糕,我让老陈给你留了一盒,”秦泠想要伸手去牵秦溪儿,抓了一个空。
秦溪儿退了一步,退到了雨幕之中,任由身上被雨水淋湿。
她的声音穿透雨幕:“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从未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偷偷藏着一个念头也不行吗?”
“为什么非得这样?”
“你没有心。”
秦泠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手指微微蜷缩。
秦溪儿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姐姐,如果是我,宁食一世糠糟,也不会住进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秦泠不知在廊庑下站了多久,秦溪儿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一直孤伶伶地站在那里,看着雨下得越来越大,捶打着地面,砸出一个个水坑,直到将她完全吞噬掉。
是她错了吗?
若用了真心,就应该不管不顾了吗?
“少夫人,”青缇出现在秦泠身后,“雨下大了,快些进屋吧。”
秦泠满身湿气的进了屋子,屋里昏暗,青缇早就点上灯。
秦泠从博古架上取下来一个长条形的木盒。
木盒里只有一个红色的剑穗,剑穗依旧很齐整,只是时日久远,有些褪色。
她从盒子里取出剑穗,对着烛光缓缓转动,留下一圈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