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宛如璧人的一对儿,季老头眼神一晃,升起诡异的熟悉感,恍惚时光骤然倒流,眼前所见,成了另一对相拥的男女。
心跳不受控的加速,他颤颤上前几步,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看,只有阮松萝和另一个陌生男子在小声谈论着诗作。
他深深呼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定是老眼昏花了,这都能看错。
想再凑近些看他们在写什么,突然,微微欠身的男子抬眸,淡淡扫他一眼,不怒自威的打量,眉眼冷到了骨子里。
而那张脸,越看越熟悉,慢慢的竟同记忆中的那人重合在了一处,一模一样。
四目相望,季老头脑袋一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将阮松萝给惊动了。
“你,到底是,是谁?”
不对劲儿,那人怎会……不可能的,绝无可能,可眼前的脸……
季老头困惑至极。
像是进了迷雾深林,一时绕晕了。
阮松萝听见动静,走过去扶脸色苍白跪伏在地的季老头,他双膝却仿佛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拉不动。
“你喝酒了,甩酒疯?“
她研制的菜单中有果酒制品,季老头却有前科喝醉过,但鼻子凑近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到。
容景看着这一幕,也放下手中毛笔,迈到了阮松萝身后,意味深长的盯着季老头,浅浅勾唇,胸腔溢出戏谑的低笑。
季老头神智因此恢复了些,晃了晃脑袋,定睛细看,面前的男子分明是陌生的,心慢慢安了下来,低头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脸顿时一黑。
他腿麻起不来,心底咒骂几句,拉着递过来的一只手慢慢起来,却在抬头间看见了一张阴森的脸,吓得脸色发白,噌一下跑没了影。
“青水,你去看看他发什么疯。”阮松萝喊了几声‘季老头’,没喊住人,赶紧叮嘱青水跟上去。
她转头让容景继续去写诗作画,酒楼很大,用得上这些的地方很多,能省下不少银子。
没过一会儿,为了开业定下的盆栽送上门了,她便忙着去整理花草。
花团锦簇生命力旺盛的换了好看的瓷瓶移植,次些的修剪了枝桠用来插花。
再次些的搁一起做成干花,日后天气冷了百花凋零时摆在酒楼,也是独一份的生气。
两人安安静静,各忙各的,气氛一如既往的融洽,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彼此的气息也很相近。
阮松萝背对着容景,没发现他不时递过来的眼神,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笔下画已成。
拿起画一瞧,瞳孔微微颤了颤,画错了,她让他画花草,可画中分明是一淡蓝色的婀娜倩影。
少女立于花丛中,手持罗扇笑扑蝶,斜斜落下的余晖映着她通透的侧颜,春色盎然,娇俏灵动。
他回头扫一眼了画外人,的确是错了,目光未收回纸张已被揉碎,扔进了废纸篓中。
“京城繁华,也很适合做生意,你想不想去?”容景一边画花草,一边试探的问道。
一月后便会放榜,他得提前进京准备春闱。
见她欢天喜地准备酒楼开业,一副要在此长长久久的模样,总觉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来。
她会去京城吗?
阮松萝下意识拒绝:“我不去京城,这里才刚开始呢,以后日子过好了再去。”
这般说不过是随口应付。
京城她打死都不会去的,那里是漩涡之门,没点能力进去会被绞死的。
比起冒险,她更愿意求稳,苟命发育强大自己。
不过相处久了,总是有些不同的,她给了他一些警示。
“如果你真能中举,最好外放几年,等有了能力政绩和人脉再调回京城,那里鱼龙混杂,一般人受不住。还有你这张脸招摇了些,去了京城记得遮掩几分,若是被那个爱养面首的公主抢去当了驸马就不好了……”
说到这,她还笑出了声。
容景听着膈应,火气也越来越大,将笔杆子王笔架上一摔,哐当出了门。
阮松萝愕然,搓了搓小手,眼角笑容逐渐消失。
开玩笑开大了?
不至于吧,她怎么说也是一番好心,他也太小气了!
出了门,容景碰见了一块儿回来的季老头和青水,两人脸色都臭臭的。
容景坏心思的再次让系统将自己的面容替换成先帝的样貌,成功将看过来的季老头吓跑后,心情才好转了些许。
但依旧很是不爽,也不知在烦什么,做什么都没劲儿。
尤其,系统还在脑海中不断让他将阮松萝拐去京城,继续刷好感度,无亚于往油锅倒水。
几个月的相处下,她对他的伙伴好感度已经到了55,但是最近一点没涨过,让系统都焦躁不安了,他也很是郁闷。
总觉得自己哪里是不是没做好,看来得加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