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像是从池塘方向传来的,众人拔步立刻向出事的地方赶去。
这刚到池塘边,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双腿松软退后两步,只见黑幽幽的寒池里漂浮着一具人形!
赵煜一惊,正待命人下水捞人之际,又听得人群中爆出惊叫声!
“有、有鬼啊!”
闻言,赵煜也立即向对面看去。
池塘里泛着一层薄雾,忽然一阵寒风袭来,旦见清冷的月光之下有一人影立足。紧接着,那游魂仿佛在随风漂浮,这番景象着实阴森可怖!
见状,柳莺脸色煞白,惊惶道:“那···那人莫、莫不是熺···哥?”
程月娘用诧异地目光向游魂扫去。
果然,那人的身形衣着与二少爷十分相似,她心中不由惊栗,叫道:“他、他是二少爷!”
眼见为实,面对二少爷的鬼魂,方宅众人纷纷感到惊惧,不敢再看。
游魂在阴森森的夜里张牙舞爪。
此刻,汪妙秋神情复杂,随后带着哭腔喊道:“熺哥···我的熺哥···”
这时候,赵煜才反应过来,喊道:“马龙,你先去河里救人!”
说着,他转头又吩咐其他人,“本官才不管他是人还是鬼!来人呐,务必将他捉了!”
说罢,只听“噗通”一声,马龙跳进池塘,待游近落水人,一把揽住他的腰身并向岸边游去。
两名衙役则急急向池塘对岸奔去,二人刚穿过长廊那游魂却忽然没了踪影!
马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水,弯下腰伸出手指探了探此人的鼻息。
赵煜问马龙,“如何?”
马龙摇摇头。
见此情状,众人皆是一惊,方宅又一次出了人命!
这时,柳莺眼尖,见此人衣着跟方炽的一样,心中顿感有异,忙上前拨开覆着在男人脸上的黑发。
“啊”的一声,柳莺发出惊呼——落水而死的人竟然是方炽!
闻声,赵煜同样大吃一惊,他忙提起灯笼仔细照看——这躺在地上的不是方炽还会是哪个!而那汪妙秋明显愣了一下并慌了手脚,她趔趄着步伐走过来。
当汪妙秋看见方炽的模样又忽然激动,她将整个人扑在方炽的尸身上并且痛哭嚎叫,几乎丧失神智。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是方熺的鬼魂在作祟,如今方宅再次横发命案,府中上下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小声喟叹。
蓦地,寒风刮过,枯枝作响,令人汗毛炸裂。
莫非这世间真有鬼魂索命?赵煜不免心中纳罕。
“方少奶奶,本官对令夫之死深感惋惜···”赵煜叹口气,“只是命案就发生在大家眼前,我们先不管凶手是鬼还是人,但破案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说罢,柳莺起身走近对着赵煜纳福,然后颤抖着声音说:“方熺阴魂索命定是不假,那模样分明就是他!”
“方熺好狠的心呐!他与方炽有何冤仇,为何要下如此毒手,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说罢,赵煜的眼睛一亮,心弦一紧——阴魂伸冤复仇?
突然,汪妙秋止住了哭声,她不由自主走到赵煜的身边,“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
“大人,老妪先失幺儿,已是上天不公,如今又遭横祸,痛失长子,乃是命运捉弄,可老妪并不相信是熺哥所为啊···”
赵煜看了一眼汪妙秋,弯腰将她扶起,转了话锋:“老夫人,不知方炽可曾与他人结过仇怨?”
听完,汪妙秋摇摇头。
赵煜听了,再将目光越过汪妙秋的头顶,他看向众人,可这会子方宅的人眼神躲闪,他们即使知道方炽平日就行迹不端,连兄弟的遗孀都想霸占,这种人死不死又何妨!
赵煜心中当然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缘由。这时,缉拿方熺鬼魂的衙役赶了回来。
二人上前禀告,那鬼魂不见了。
赵煜叹了口气,于是转身吩咐人将方炽的尸身安置进一处偏房内,以便验尸。
马龙披着赵煜的大氅四处走动。
此时,他走到烛火跟前,用剪子剪了烛芯,屋内变得更亮了。
夏千行正仔细端详着方炽的尸体。尸体面部青紫,口唇紫绀,夏千行拨开死者的眼睛,发现瞳孔散开。
“死于窒息?”夏千行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将死者头颅换了方向。
“大人,您快来看!方炽是被人扼死的!”
闻言,赵煜几步过来,旦见方炽的脖颈上印有五个完整的手指印!
赵煜见此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印痕上,这手指印痕很深,显然,凶手是个男人。
赵煜反剪着双手,抬头看看屋顶,随后问道:“方炽死于何时?”
“被害时间大约在戌时。”
“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