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衙役奉了赵煜之令将吴闲人师徒一并带回县衙传讯。
两名衙役径直将二人带进赵煜的书斋。
师徒二人战战兢兢,待见到赵煜纷纷跪倒在地。
此时,吴闲人抬了抬眼皮,悄悄注视着赵煜的脸色——毫无表情。
“吴闲人!”蓦地,赵煜开口:“你师徒二人意图谋杀程月娘,该—当—何—罪啊!”
闻言,二人不由地一哆嗦。
这吴闲人一准就猜到了他们被带回衙门的原因,他心知事情已败露。
不过,他擦擦脸上的冷汗,还是故作镇定地答道:“大人,若说为了钱财,旁门左道,小人···承认,但欲说谋害人命,这、这叫小人们如何担待的起?”
赵煜瞥了眼吴闲人,沉着脸道:“你二人或许没有杀掉程月娘,但你师徒利用配阴婚的神棍手段妄图坑蒙诱骗,而与方宅下人王妈妈筹划阴谋暗害程月娘,这——难道还有假吗?!”
“大人、大人!坑蒙诱骗是真,小人师徒认罪,可是杀害方家二少奶奶的罪责,我们师徒断···不能承认!”
“是啊,求大人明察,师父与小人都是冤枉的呀!”
赵煜见二人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干脆不再同他们周旋,他用眼神示意马龙,马龙了然,立刻走到他们身后,“呵呵,你二人满嘴胡言,胆敢欺瞒枉上,看来不用皮鞭伺候,你们是绝不肯招认的喽!”
说罢,他一只手扽起一个,便揪住二人的脖颈朝外面走。
这番操作果然奏效,吴闲人与徒儿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脸色煞白,二人一骨碌瘫软在地,大喊饶命!
见状,赵煜则抬抬手,马龙又回到他身旁,“本官听你们细细招来!”
吴闲人自知抵赖不过去,于是交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正是王妈妈花钱买凶雇佣他们师徒去杀人。夜晚西城作法,乃是三人精心设计的圈套,其目的是借此机会骗程月娘上山欲将其暗杀。
交待完毕,吴闲人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上去。
“原来如此···”
赵煜看着面前的银票,心中也有了大概。
如程月娘所述,正是她窥破了王妈妈犯罪这才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须臾,赵煜遂命人将吴闲人师徒带回狱中收监。
待人走后,马龙说道:“那方宅果然是高门大户,一个伺候人的老妈子出手恁是阔绰!”
“你说方熺死了···这受益最大的会是谁?”
赵煜忽然转了话题。
“啊?”
马龙回过神来,“额,那还用说嘛,方炽呗!”
“方炽狠辣狡诈,他觊觎方宅家业遂与方老妈子暗里勾结,想攫夺方熺的那份家产!”
“为了家财而戕害兄弟,如此丧失人伦的行径同猪狗又有什么分别!”
此时的赵煜并未接话,只是不断在心中思忖,他与汪妙秋也算打过交道,这老妪狡黠精明,甚有城府。
方炽在她汪妙秋眼皮底下杀人,她当真会一点行迹都不知吗?
思忖到这,赵煜点点头,算是附和马龙,转而又吩咐道:“马捕头,劳烦你这几日悄悄走访,打听打听这方宅主人的来历。”
闻言,马龙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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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逢十五,赵煜陪同赵母去青云寺上香而青娘和兴儿也一路跟随。
马车内,赵煜因早起神情倦怠,路上直低头打瞌睡,一不留神他便靠在青娘的肩膀上打盹,青娘倒不介意反而怕赵煜着凉,替他掖了掖大氅。
赵母虽在合眼假寐,但此番亲昵的举动都已落入她的眼中。
青娘为人真挚,气质得体,若是配了赵煜倒也合适,赵母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开颜。
青云寺远离城区,道路有坡陡,忽然一阵颠簸,赵煜浑浑醒来,他打了个哈欠,边打边掀开轿帘。
居然下雪了,一簇一簇的雪花飘落下来。
一行人在山门下了马车,此时,悟证和尚早已在门口等候。待众人合掌寒暄后便向寺庙里走去。
大殿内,佛祖金身正中,两边则是几尊菩萨像。
众人跪在蒲团上,手持供香虔诚跪拜神佛。礼毕后,众人跟随悟证来到供奉长生牌位的地方。
赵母最是信奉佛祖,不仅为了在世的人写了吉祥牌位而且也给逝去的亲人供奉了超度牌位。
这会儿,赵煜转身之际,恰好碰到一人,抬眼看去,这人确是柳莺。
柳莺一身素袄,鬓间插着白花,待见到赵煜,乃纳福,“妾身柳莺见过赵大人。”
赵煜点点头,“方大少奶奶也来青云寺上香?”
闻言,柳莺点头道:“今日是夫君头七,妾身来此是为他超度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