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风和正午的阳光一样和煦,吹着马车缓缓在离宇文策身边停下。
宇文轩打开车窗,目光扫过林间战况,赵星河稳稳占着上风。他原是与赵星河一道,但她轻功不凡,又寻人心切,便先一步到达。
看那模样,定是未曾歇脚已挥鞭上阵。
再看宇文策,宇文轩顿时胸口紧滞。
宇文策的头顶插着数根银针,灰白的脸上皮肤龟裂,像是裂纹的灰瓷。毫无生气。
宇文轩再次想起衍觉大师的话:英雄难寿!
他紧坐在车里,握住窗槛,指节青白。
赤鹰落在宇文策倒卧的树上,仿佛通了灵性,发出急切的短啼。
于明率先奔下车,跪在宇文策身边,“少主!”
“别碰他!”赵清梦低吼一声,看一眼车前的沐颜,继续施针。
沐颜已经醒来,因近距离的爆炸而内伤,她靠着车门虚弱的难以动弹。在赵清梦的目光转来时,她垂首以礼。
“始作俑者。”宇文轩脸色很沉,声音也沉,“与赵家有关之事,皆为是非之事;与赵家有关之地,皆是是非之地。”
赵清梦没有搭理他。自七年前那件事后,宇文家对赵家的深恶痛绝就属理所当然。
“于明。”
于明循声过去,接过宇文轩的玉瓶。
玉瓶质地上乘,装着十颗极珍贵的清心丸。
赵清梦诧异地看去一眼。
宇文轩道:“乡君对天圣堂密药当不陌生。”
赵清梦微顿,“清心丸虽不能解毒,但可压制毒性,延缓毒发。十颗,至少可以撑三十天。”
宇文轩轻嗤,“天圣堂前堂主千面圣手的弟子,解毒需要三十天?”
服下清心丸,宇文策幽幽转醒。他觉得眼皮很重,全身像是压了万斤大石。
“你别急。”赵清梦一边取针一边轻声安慰,“清心丸的药效刚刚发挥。再等一会儿就能行动自如。只是,解毒之前,不可妄动内力。”
“少主!”于明简直欣喜涕零,“还好您没事!”
宇文策瞄了眼手掌手背,皮肤龟裂如遭逢干旱的土地,可怖又丑陋。他可以预见自己此时的模样。
“你见过冰裂纹的瓷器吗?”宇文策看着赵清梦,“看着倒是挺好看的,若真长在人脸上,别提多吓人了!”
赵清梦笑了笑,“哪有。”她把他扶坐起身,“你看,已经好了。”
龟裂的纹路在皮肤上淡去。宇文策动动手、动动腿,“好了?”
“暂无大碍。”
宇文策立即甩开搀扶,忽的站起来,看见马车里的脸色阴沉的宇文轩,他挥手招呼,“嗨,阿轩,你还好吗?有没有被马吓到?看你脸色不好,不会是颠簸吐了吧!”
闻言,宇文轩眉上的乌云更沉。
“别生气嘛!我这不是不小心吗?说到底还是差一件称手的兵器。等到了九夷山庄,讨到一件神兵,兄长答应你,绝对不让你担心!”
宇文轩瞥他一眼,声音像冬日浇下的冷雨,“答应我?兄长,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我知道啊,阿轩在年初就行了冠礼,这个兄长可没忘记。”
“兄长答应过的事可多了。”宇文轩哼一声,“远的不说,就说出发前,兄长答应过我,绝不张扬行事,绝不多管闲事,绝不以身犯险,结果呢?”
“我这不是不小心忘了吗?”宇文策走到马车边,笑的轻松。
赵清梦看着,突然理解了宇文轩的无奈。
“是啊,无论何事,是否重要,兄长你都会忘记。衍觉大师的话,还有阿爹阿娘的嘱咐,你也一概不当回事儿,既然兄长都满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又有什么好说的了!”
宇文策道:“江湖术士的话岂可尽信?阿轩,不要杞人忧天嘛!”
“衍觉大师是江湖术士?”
此时,恰过正午,阳光正烈。林中却弥漫着肃杀之气。
众人的目光落向赵星河。
只见她招式迅猛,势如破竹,以一敌二,不在话下。
她的脸上没有杀气。在与北宸肆的正面对战中,她只是逼退,并无杀招。
杀气来自张开。
密密麻麻的暗器直取要害,赵星河总能在紧迫的战局中精准地击落暗器。她一边逼退北宸肆,一边攻击躲在远处的张开。
宇文策见她身手,当即眼前一亮,赞道:“好鞭法。”
宇文轩接了句,“粗鲁。”
赵星河显然听见了,回身啐了一句,“绣花枕头!”
宇文轩道:“她属狗的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清梦回道:“二公子呢?属蝽的吧!”
宇文策哈哈大笑,“阿轩,她说你是臭虫,说话好臭!”
宇文轩再次瞥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