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峰主离开的时候,谢瑀行看着向他攥紧的右手和周身浅淡的血腥气,终是开口。
“祁之。”
他眼底平静无波,“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欸?谢瑀行是发现了吗?】
北峰主背影一颤,低低应了一声。
【啊……我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仙宫上下那么信任谢瑀行了,他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欸,那他知不知道我知道啊?应该不知道吧?不过他知道也没事吧?毕竟至少百年之内他是没办法跟我解禁的……】
……百年。
谢瑀行垂下眼睫,看着文书上密麻的文字。
只是三个月他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他甚至都怀疑起了当初的决定。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窗边的幽幽草上。
其实经过这三个月,他已经判断出阮玫是无害的了。
虽然那个叫系统的东西暂不明确,但阮玫本人,确实不打算做什么。
按理来说,他没必要时刻听到阮玫在想什么了。
【谢瑀行是在看幽幽草吗?】
他目光一顿。
【虽然当初看不出来,但他似乎还挺喜欢的。嗯……要不要再去问何药修要一株?不过这样不好吧?也不知道幽幽草好不好养……】
“……”
罢了,之前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她应当会安分一段时间了。
***
果然,任何时候,话都不能说的太满。
在被某人捂住嘴巴扯进草丛压在身下的时候,谢瑀行这般想到。
不,或许他在听见那些奇怪心声的时候就不应该过来。
事情要从七日前说起。
在北峰主的事情之后,阮玫确实安分了一段时间。
一连几天都在房间里养草写书,偶尔传送去宫外跟着说书先生学说书。
谢瑀行可以说久违的过了一段安静时光。
但,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再次听到了心声。
【有人在南峰野战,速来!】
系统是这么说的。
【什么?我马上去!】
阮玫是这么回答的。
之后就是长达半刻钟的感叹声,以及一声刺耳的尖叫后长久的寂静。
“尊上?”
谢瑀行躺倒在草地上,浅色的眼眸倒影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满脸急色的女子压在他身上,发丝从肩上滑落扫过他眼睫,似乎是怕被附近的人发现,她努力靠近过来,声音压得又轻又细,热气扑洒在皮肤上,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太近了。
谢瑀行蹙起眉头,几乎是下意识偏了偏头,略感不适。
他不该来的。
谢瑀行再一次想到。
她手里有着仙尊令牌,有着与他的道侣契,又知道仙宫中所有人隐事。
她只会让旁人有事。
谢瑀行面无表情动了动手指,想起身将她推开。
阮玫察觉到他的意图,面色瞬间惊慌起来,手脚并用压得更紧了。
【啊啊啊你别乱动啊,搞出动静被里面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尊上,您别乱动,会被发现的。”
她压低声音道。
谢瑀行听着耳畔因她动作响起的悉索的摩擦声,眉心微蹙。
虽然他拦着看不清远处的那两人,却能察觉到一个是合体期,一个是化神期。
以他们现在的动静,早便能发现了。
她竟丝毫意识不到吗?
阮玫急得不行。
系统说了,不远处那两人其中一个是合体期,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结果谢瑀行还一直动来动去,不愿意安分下来。
阮玫只能憋着一口气,一手捂住他嘴,一手压着他手,苦口婆心劝他安静下来。
不过……
【我好像摸到他腹肌了。】
她下意识伸手捏了捏。
【嗯,味道好像也挺好闻,是混着风霜的幽幽草的味道。】
她正打算在捏一下,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身下的人眸色晦暗,伸手把她拎起来放到一边,坐了起来。
离家出走的脑子终于回来了,阮玫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瞪大眼看着这一幕,随着他理衣服的动作心一颤一颤的。
【系统,他不会搞死我吧?】
谢瑀行从头到尾都未看她,不过半刻钟就理好了揉皱的衣裳和被她扑散的头发,又恢复之前清冷禁欲的模样。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向她,薄唇轻启。
“我已经布下屏障,他们不会察觉此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