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落手上攥着焚心,身后的木澈握住她的手,一股无名的力量从两人掌心相接的温度中传来,祁落暂时稳住了心神。
她回头看了一眼,燕尘正联合秦野死死地压制住许珩舟,他的眼眸几乎被血色吞没,手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地在他们的压制下挣扎。
“杀了我,杀了我!”
那是许珩舟仅存的理智。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嘴里弥漫着血腥,许珩舟几乎是从牙缝里溢出字来,迫切的请求着秦野。
附骨虫在他皮肤下爬动,恐怖的痕迹布满了他的脸庞。
“快!杀了我!”
许珩舟咬紧牙关,躁动的手指被秦野钳住,扭曲着挣扎。
“不行,不行,不行!许珩舟,你给我撑住了!”
秦野左手压住许珩舟,右手在他身上沿着附骨虫移动,但那虫子太过狡猾,每每滑过他手,半点不给他铲除的机会。
“剖开血肉,挑出它!”
燕尘摁下许珩舟的手,准备横去拿刀,秦野却慌道:“这这这,这要怎么挑啊,到处都是痕迹。”
下一瞬许珩舟的手从燕尘的掌控下脱离,摸来腰间的刀狠戾地划向自己的皮肤,刀锋割扯着血肉,道道深入,许珩舟一声未吭。
疼出的汗混着血水黏在许珩舟身上,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神智,把刀扔到一边,撑着口气道:“能挑了吗?还挑不出来就继续剜。”
秦野看着他血痕累累的模样着实怔住,处处是被刀锋割出的伤疤,肉里依旧淌着血水。
他几次都下不去手,还是燕尘当机立断刺入许珩舟的肉里,两指夹起将隐藏在他皮肤深入的的附骨虫,一鼓作气将它彻底揪了出来。
许珩舟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之中,终了才因疼痛过度晕了过去。
秦野和燕尘扶着他,血迹染了他们一身,血水还在淌着,许珩舟嘴唇已然泛白,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祁落!许珩舟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带他走!”
燕尘冲着站在前边的人喊道,祁落回头看见已经昏厥了的许珩舟,面上也是瞬时凝重,她道:“燕尘,你跟秦野带着许珩舟走,能走多远走多远,我会和木澈尽力为你们拖延时间。”
燕尘搭上许珩舟的肩膀,又看了眼祁落他们那边,神树已经吸取了足够多的养料,如今算是大势已成,他跟秦野一走,如今剩下的便只有祁落跟木澈。
见他们还没有动作,祁落甩出一张速行符,对着他们道:“还不快走!立刻离开这里,不要有任何犹豫,你们离开后就立刻去找荼暮他们,救走苍拓人族的其他人!”
“那你们呢?!”
秦野吼道。
木澈抱着剑站至祁落身边,回过头笑道:“不是说过了吗,无论谁先身死,只要月森的危机还没有解除,那就不要哭泣,留着点力气。”
祁落最后回头看了眼他们,也笑笑:“放心,我命大得很。”
没再犹豫,燕尘立刻捏诀,同秦野一起护送许珩舟离开。
他们走后祁落才短暂的缓了神,重新回过头盯着面前的虚影和已经沦为他为非作歹工具的梧桐古树。
“黑心商人,接下来你可能要受累了。”
祁落在之前就受过不少的伤,此时也是强撑着精神。
“看来公主殿下已经油尽灯枯到需要人就救助了啊。”
“难为你这时候还能想着挖苦我。”
两人并肩而立,摆好了打斗的架势。
“怎么,就留了你们两个在这里送死?不用担心,等我解决了你们,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你们很快就会在下面见面了。”
虚影还是那种不屑一顾的模样,抬手间,数把利刃如雨滴般刺下,木澈立刻开阵,以剑回攻,祁落踏着影花七杀扇游走于剑雨中,焚心唤出几条火龙啸出烈焰朝虚影攻去。
两人就这么配合着竟也能与虚影打几个回合,不过虚影的力量源自梧桐树,此树不枯,他就永远是最富盈的状态,轮经数十回合后,他二人总归落了下风。
利刃擦着祁落的脸颊而过,还有一剑撞上影花七杀扇柄,直将祁落挑翻在地,她重重倒在地上,忍着痛意站起,木澈也回身护到了她身边。
祁落就站在木澈身后,喘着粗气,她知道,今日,他们是逃不出去的,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虚影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们,眼里的笑意不断,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只匍匐在地上努力挣扎着的蝼蚁。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头一回自己进入苍拓,便遇见了如此恐怖的人,好似所有的手段在那人面前都是徒劳无功。
祁落觉得手里的焚心有点握不住了,她紧了紧手腕,如临大敌地盯着虚影,凝住心神问向木澈:“黑心商人,如果你拼尽全力,有几成把握能活着逃出去?”
木澈真正的实力一直未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