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楼撇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审视着高蔼明。
高蔼明避开江挽楼的眼神,瞪了一眼罗涛,用眼神传达——你先出卖我!
罗涛佯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把视线移向别处,又趁转动身子的间隙不经意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赶紧说。
江挽楼可没有那么好的性子等他们,“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说罢他转身要走,高蔼明连忙叫住他,“大人表哥,其实是我们两个有事找你。”
江挽楼停下,“说吧。”
高蔼明艰难说出口,“大人表哥可知昨日大人抓的龚府少爷被放走了?”
“听说了,那又如何?”他漠不关心地回道。
这事江挽楼在早上闲逛的时候已经听衙门里的衙役说起,那些人看见他后就转移了话题,详细的经过他也没听个仔细。
至于放不放人那是刘伶甫的事,他管不着也不关心。
“那你可知大人收了龚家的银子才放的人?”高蔼明说的小声生怕让人听见,“还有上一任的曹大人就是因为收受贿赂才被革职的,万一大人走上这条路也被牵连的话?”
说完后,他们看见江挽楼的脸色一下变得深沉,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哪知瞬间江挽楼的脸上又大放异彩,说了一句,“还有这等好事儿!”
罗涛、高蔼明:“……”
他们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想让大人的表哥把大人拉回正道上,而不是让两人在一条道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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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令芙从牢房里出来后换了一身衣裳,从房间里出来后猝不及防地撞在江挽楼的胸前。
看清楚人后,柳令芙往后退了一步,心道这前面的搓衣板还挺硬。
她揉揉鼻子,问:“站在我门口做什么?”
江挽楼开门见山,“听说你收了龚家的钱?”
柳令芙环抱着手,警惕的盯着他,“怎么,你是来向我问罪的?”
她的眼神仿佛再说——你是什么身份,敢来对她指手画脚。
远处高蔼明和罗涛正在一棵树后旁观。
罗涛紧锁住眉头,说:“看架势大人的表哥和大人不是很熟啊,怎么说表哥的身份也要高一些,怎么在大人这里完全看不出来?”
高蔼明扶着树干,分析道:“这你就说错了,这样反而说明大人和表哥的关系好,你我敢去大人跟前质问吗?”
罗涛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边江挽楼卑微地说:“非也,我寄人篱下,怎敢质问刘大人。只是想问大人要是收了银子,可否出钱给在下买件衣裳。”
柳令芙:“……”
罗涛、高蔼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挽楼孑然一身而来,还把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裳拿去给当了,换了不少钱补贴家用,还被柳令芙误会。
此时身上的衣服也是刘伶甫家中的旧衣,短手短脚,看着着实不合身。
她心里对江挽楼也还存着一丝歉意,便想着自己就此大方一回,问道:“多少钱?”
“不多,五两银子。”
柳令芙咋舌。
五两银子?
她一件衣裳不过一百文,他一件衣服就要她的五倍,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得起?
反正不是她这样的穷人家。
柳令芙刚才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转瞬就变了口气,“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买衣服这件事就别提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她脚底如抹了油,溜得飞快,生怕江挽楼追上来向她要钱。
直到人没了影,罗涛才替江挽楼叫屈,“大人也太吝啬了,一件衣服也不给买,我记得大人表哥身上这件衣服大人以前穿过吧?”
高蔼明:“你没听表哥说一件衣服要五两银子,是你我的一个月俸银嘞!”
那边没要到钱,江挽楼已经走了,高蔼明问:“现在我们怎么办?大人表哥似乎是站在大人那边的。”
罗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跟着大人一起助纣为虐吗?
他是个心小的人,对权势利益没有那么大的欲望,只想做个小小的衙役,帮帮和他一样普通的小百姓。
“要是老洪在就好了。”罗涛有气无力的说。
至少还有人可以给他们指点迷津,到底该何去何从。
另一边,柳令芙溜走后把安阳县堆积的案子翻了一遍。记录在案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这些也都被詹某仁这个师爷暂代处理了,到她手上除了过目一次没有她任何事。
把案册放置一边,柳令芙单手撑头,另一只手的手指“哒哒”地扣着桌案,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刘大人,在下有事想和你谈谈。”
来的人是陈子砚,柳令芙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