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取心头血疗亲啊,就算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是吧!”
“(丫鬟)说起来也是大小姐有福,才有这样疼爱她的庶母,能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不然恐怕……”
“(丫鬟)这柳姨娘对大小姐可真是........就是视为己出啊”
屋内的丫鬟嬷嬷纷纷道,都对柳姨娘的行为赞不绝口,屋内一片赞扬之声。
听着周围人的谀辞,沈嘉木脸上也是一副感动莫名的样子,眼眸中雨雾弥漫,盈盈欲滴,哽咽道,
沈嘉木 “柳姨娘,我……我没想到你待我如此好……我……”
说着慢慢流下泪来,
沈嘉木 “从前都是我不懂事,不知道姨娘的好,从今后,从今后我……我什么都听姨娘的!”
这是她前世所说的原话,如今说来,自然情真意切,不露半点痕迹。
前世的她与柳如斐关系原本平常,不亲近也不敌对仇视————直到在庄子上听到了丞相府要退婚的消息,她受了打击,又一病不起,正是最脆弱伤痛的时候。听到柳如斐竟然为她取心头血疗病,心中的震撼感动可想而知,从此对柳如斐便再不怀戒心,言听计从,连带对骄纵的沈月初也诸多忍耐,只当她是年纪小不懂事。
那时候的她哪里能够想到,这一切都是柳如斐所设计的?
心头血疗病……几滴猪血就收服了她和父亲两个人的心,好高明的“取心头血”疗病!
见这副母慈女孝的情形,沈培元十分欣慰————他原本还担心柳如斐会因为不是己出的关系而亏待沈嘉木,听说柳如斐取心头血疗病的事情后,完全地放心了。这样大慈的举动,想必柳如斐真是将沈嘉木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柳如斐精于算计人心,又深知沈培元和沈嘉木的秉性,见轻易收服二人,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笑道,
柳如斐(继夫人) “好孩子,别哭了,小心伤了身体。从前的事儿都别提了,从今往后,咱们母女好好的便是。”
看见一边准备好的药碗,忙道,
柳如斐(继夫人) “我们来得不巧,竟耽误你喝药了。这可是要紧事,来,姨娘喂你!”
说着,端过药碗,舀起一匙,送到沈嘉木的嘴边。
看着柳如斐一副慈母关怀的模样,沈嘉木忍住心底滔滔的怒意,眼眸扫过黑酽酽的药汁,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脸上挂上一抹感动的笑容,伸手去接药碗,
沈嘉木 “姨娘为嘉木割心头肉取心头血,受了伤,想必这一抬手臂牵动了伤口必然疼痛,不敢再劳动姨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柳如斐誓要将“慈母”的形象维持到底,哪里肯将药碗就这样给了沈嘉木?
两人争执间,沈嘉木一个“不小心”,将药碗打翻,不偏不倚地正巧倒在柳如斐心口上。沈嘉木大惊失色,慌忙道,
沈嘉木 “姨娘,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这汤药是刚刚热过的,一定烫到伤处了,痛不痛?”
说着,轻轻揭过柳如斐领口的衣料,便想要查看伤处,一边又喝骂屋内的丫鬟,
沈嘉木 “都愣着做什么?没见姨娘被烫到了吗?还不快去拿烫伤的药物,再去请大夫过来!姨娘要是有什么长短,揭了你们的皮都是轻的!”
比起沈嘉木,柳如斐更加大惊失色,连声道,
柳如斐(继夫人) “不必了!不必了!”
取心头血疗亲,不过是在沈培元面前讨好的手段,她可没有那么傻,为了沈嘉木这个眼中钉割自己的肉取自己的血。这要让沈嘉木拆了绷带上药,那可就全露馅儿了!
沈嘉木 “姨娘别孩子气,还是上了药安心。毕竟姨娘是因我而伤,要是有什么意外,嘉木必定愧疚终生!”
沈嘉木哪里肯让她轻易蒙混过关,笑着道,依然执着地要为她上药。
柳如斐心中忐忑,如果当着沈培元的面被拆穿,那后果……柳如斐不动声色地暗地掐了沈月初一把,想让她解围。
沈月初醒悟,急忙道,
沈月初 “大姐姐先坐下。我们都是来探望你的,如果让你劳动,那反而违背了本意。再说,大姐姐犹在病重,怎么能再见血呢?这太不吉利了。还是让姨娘回再上药的好!”
她这一番关爱之语,立即赢得沈培元赞赏地点头。
沈嘉木 “二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姨娘本就是我的庶母,此番又是为了救我而受伤,这样的大恩大德,从今往后,我也只能把姨娘当做我的亲生母亲来侍奉了。试问,哪里有母亲受伤,却因为女儿生病而不上药诊治的?我要是此时还计较这些,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沈嘉木义正词严地道,神色坚决凛然,
沈嘉木 “再说,有姨娘如此珍贵的药引,我的病必然会好。还是赶快把绷带解下来,重新上药,免得耽误了时候。”
她这话说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