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马车便驶入了南州城。
望着这城楼,鹿霜霜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间也过的好快。
她上次来南州还是因为要护送王大人,是受了公主的托付,现在来也是因为公主。
“咿!”黑刀喊道,“这守城的将军不正是曲女将吗?”
鹿霜霜喜出望外,将小脸探出马车,热情地和曲女将打招呼。
曲女将本在一丝不苟排查进城人的身份,看见鹿霜霜来了,当下便将手中的册子塞给手下,狂奔到鹿霜霜面前。
“霜妹!”曲女将高兴道,“日盼夜盼,总算把你盼来了。”
说着就主动骑上马,引着众人来到了王府。
看见鹿霜霜娇俏的模样,陈敬之心里说不出来的欢喜,但他一向自重,只是淡淡说道,“鹿小姐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鹿霜霜说着便赶紧从身上解下包袱,将圣旨拿出来。
曲女将见状,立马关上了房门。
圣旨交到了明宸的手上,明宸反而不敢打开了。
这是他父皇的绝笔,他不敢看,也不忍看,虽然他对父皇的感情并没有像母妃那样深厚,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再大的怨也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被抹平了。
看着明宸呆住的模样,明玉忍不住说,“我来吧!”
说罢,明玉就拿走了圣旨,轻轻展开,念道:“自朕继位以来,克己复礼、寤寐不遑,万事皆以百姓为重,万不敢不敬祖先、不敬鬼神、不敬黎明百姓。今天下安定,富有四海,实赖天地祖先之庇佑,非朕一人之德也。然,朕教子无方、轻信他人,致使宫闱内乱,庶子继位非朕本意也。望吾儿宸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继承大统,匡扶社稷、勤劳政事,福泽天下。朕心甚慰矣!”
看着妹妹手上的圣旨,明宸在这一刻彻底原谅了自己的父皇,一切的怨恨在这一刻也土崩瓦解。
明宸双眼憋得通红,他好想放声痛哭一次,但是他不能,他要成为妹妹的依靠,成为众人的主心骨,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做,他不能哭!
明玉轻轻拉住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咳咳咳!既然圣旨已经送到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鹿显平打破了屋内的肃穆氛围,“我们鹿家本是江湖人士,按理说本不该掺和朝堂之事。但是上天既然让我们家做这个事情,我们现在已经完成了。告辞!”
说罢,鹿显平就拉住女儿准备离开。
曲女将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陈敬之一个眼神制止。
谷良见状只好也跟着父母离开。
鹿家在南州没有基业,现在只能找个酒楼对付一下。
“良儿啊,今夜你就别回王府了,陪爹爹喝几杯!”鹿显平是个豪爽之人,一向不喜欢绕弯子。
“好!”谷良也很久没有和父母弟妹叙旧了,想来三皇子也不会责怪。
“大哥,你多吃点,你看你更黑了!更瘦了!”鹿九渊赶紧给谷良夹菜,他这个大哥是个风雨来雨里去的人,倒是没怎么享受过生活。
所以他很心疼大哥,一个劲儿给谷良夹菜。
鹿显平则是一直拉着谷良,非要谷良陪他喝酒。
几杯酒下肚,谷良就后悔了,这酒真的好辣!
但是耐不住父亲一直劝酒,为了不扫兴,他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杯又一杯。
最终鹿显平和谷良二人双双醉倒在桌旁。
鹿九渊很无语,只能挨个去扶他们上楼休息。
“哎!你就干看着啊!”鹿九渊不满向黑刀抱怨道,“搭把手啊!”
“我不要,难闻死了,”黑刀撇撇嘴,“小姐又该说我难闻了,我不扶!”
说罢,黑刀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鹿九渊一人去扶两个醉鬼。
“哎!我真服了!”鹿九渊无语,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将谷良和鹿显平扛到房间了。
看着东倒西歪的大哥和父亲,鹿九渊虽然很累,但是心里美滋滋的,一家人很久没有这样团聚了。
谷良的腰间还挂着影卫的腰牌,鹿九渊本想着取来看看,但是伸出的手又忍不住放回去了。
大哥应该有大哥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家人桎梏,既然大哥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么他就只有支持了。只不过父亲这边嘛,倒是不好干。
“哎,大哥你可有的苦吃咯!”鹿九渊自言自语,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