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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白玫瑰吗?”
绘梨曾经这么说。在看到【太宰治】瓶里的白玫瑰时。
她像是只是随口一提:“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更喜欢红色的玫瑰。”
红色,血的颜色。
绘梨甚至可以想象自己会怎么安排这样的场面。
她喜欢爆炸,喜欢华丽的盛放,喜欢极致的对比,鲜艳的玫瑰扎根于腐朽的枯木,沉郁的玫瑰缠绕着灰黑的墓碑,而外是大片大片浓绿的荆棘。极具艺术的美感,再纯粹不过的爱意,加上死亡的神秘。
“我确实喜欢。”
【太宰治】很干脆地承认。
港-黑的首领在面对她时总显出一种成年人特有的包容来,对于一些可以回答的问题从不会敷衍了事。
更何况此时她正靠在他的身上,以一种被完全笼罩住的姿势。因为她的恋人患有针对她的皮肤-饥-渴-症,而这样的安抚总会让掌-控-欲极强的首领先生表现得更“真诚”一点。
他做出沉思的神情:“只不过…我更不喜欢重复。”
“重复?”
“对,重复。”
【太宰治】很愉快地说。
至少在这一刻,他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在他身上很少见的、独属于青年人的狡猾。
可以被看穿的半真半假,但会被纵容的小小试探。
所以绘梨纵容他。
这对于绘梨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早已给出“信任”这样宝贵的筹码,尽管【太宰治】明白这种温柔的可怖…以及廉价。
可他也是摇摇欲坠的赌徒,所以就算是深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还是会选择用一个吻去交换她的垂怜。
不管是16岁的【太宰治】,还是22岁的【太宰治】。
他的恐惧,他的蛛丝,他的此世之锚。
“绘梨。”
【太宰治】叹息着。
“重复了的事情,就会变得单调、无趣,最后被抛弃…总会这样的。”
就像是那个世界的“我”一样。
他揽着他的恋人,亲昵的气音低沉温柔。
“所以我决定要讨厌红玫瑰。”在我得到那个世界的“记忆”后。
绘梨看着他,露出一点真实的笑意。
“我喜欢你。”
她说:“越来越喜欢你——你知道我爱你。”
虽然微不足道。
“所以,”偏心的演员小姐笑着说,“我决定也要偏爱一点白玫瑰。”
“因为有我所偏爱的月光在注视她。”
“因为他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我知道。”
【太宰治】说,控制着他平静声音下汹涌的暗潮。
只不过亲吻间泄露的古怪的颤音像是揭开一角的隐秘。
“我知道。”
人类总是丑陋、贪婪、得寸进尺。
他说。
“因为你爱我。”
而这并不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
“我知道。”
真糟糕。
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微笑。
卑劣的…小偷。
“我知道。”
他继续重复着。
可耻的小偷。
“…乱步桑也过来了?”
他弯起眼睛,眼底全无笑意。
…江户川乱步?
绘梨转过身,看见那位翠眸清冽的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