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今天绝对会被排球砸穿脑袋命丧于此,其言语的血腥程度让当时国一的天海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着这个,铃木整场比赛完全不敢与排球有任何接触,一局比赛下来,她的得分与无法进攻的自由人持平,最后被盛怒的白河教练换下了场。
王牌状态不佳坐了冷板凳,那场比赛北川第一毫不意外的惨败。而晨间占卜所说的“血光之灾”在比赛结束回程的巴士上显现为了生理期到来。
脆弱的王牌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丝毫没发现队友们能够杀死人的目光。
天海从回忆中抽出思绪,真诚地说:“我跟及川学长冲突了快五年,不差这一天了。”
铃木看天海的目光越发怜悯,她拍了拍天海的肩膀,“占卜还说你最近会跟摩羯座的人有浪漫的邂逅,也不都是坏事。”
“先说好,遇到帅哥才叫邂逅。”天海面无表情道,“其它的都只能叫‘遇见’。”
活动室里的人放声大笑。
铃木向来没有前辈架子,被后辈一番话堵了回来也不在意,甚至还拍了拍天海的肩膀说她说的很有道理,不愧是做过新生代表的人。
因为备战县预选赛的关系,在训练结束后有不少正选队员选择留下来自主加练,天海也没有难得没有早早回家温习功课,而是拿了颗排球打算练习跳发。
及川对她这种平时不努力,临时抱佛脚的行为嗤之以鼻,岩泉倒是给出了正面的评价,说“有才能的话什么时候开始认真都不算晚。”
不知道岩泉说的哪一个字眼刺激到了及川,只见这个向来笑脸迎人的池面恶狠狠地冲天海翻了个白眼,嘴里碎碎念着什么诅咒人的话。
排球是一个团队运动,但只有发球,是一个人的战斗。好的发球往往能够决定场上的气氛到底是站在她们这一边,还是站在对面。
她已经练了快两周了,但总不得要领,手里的排球仿佛跟她陌生了起来,出界与不过网都是常有的事情。即使侥幸成功,也绵软无力、能被人轻易接起。
天海对排球的态度虽然谈不上满腔热情,但骨子里的好胜心不允许她甘心在一件事情上反复跌倒,于是前两天她承诺请及川一个星期的牛奶面包,终于换得他的“那我勉强教一下你”。
在看完天海的发球动作后,及川马上指出了问题的所在。
“小天海你啊,打点设置得太高啦。”
天海歪了歪脑袋,她的排球技巧大部分都是从同为二传的及川那里学来的,所以此时也不避讳,“但你不也是这个高度吗?”
及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差用手指头戳着天海的脑门骂了,“我以为小天海你是一个还挺聪明的人,没想到你居然笨得可以诶?你不会以为我们现在都还是小学生吧?男生跟女生能一样吗?以我的身高跟弹跳力将打点设置在那个高度是刚刚好,你这样的弱……你当然不行啦!”
看样子及川确实被气坏了,一连串输出了许多。
忽略掉及川差点脱口而出的侮辱性词汇,天海抱着排球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夹杂在垃圾话中的有用信息。
身高与弹跳力越优越的人,球会抛得越高,以便于让他们充分发挥点高力大的优势。
及川作为男生的身体条件无疑比天海要优秀许多,他能够游刃有余地在那个击球点打出完美的发球,她却因为过于勉强的高度而失去了控球的能力。
天海暗自打量了一会及川,悲哀地发现前两年还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及川,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半个头了。进入青春期之后男女体型、体力上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倒不如说自己居然能够勉强跟现在的及川在同一个击球点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虽然很不服气,但及川的话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天海惯来是个干碎利落的人,想清楚之后便迅速地将思考转为了行动。她马上调整了自己的发球姿势,单手托球,再次感受了一下手中的重量,然后将球抛起。
那颗蓝黄白三色相间的球从她手中飞出,在空中旋转,像慢镜头似的,天海居然清楚地看到了排球上的每一条纹路。在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此时就是击球的最佳时刻。
当掌心那种结实的感觉传来时,天海就知道,这个调整是对的。
及川看着排球被天海击出,落在离边线仅有二十厘米的地方时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天海沉浸在找到正确方向的喜悦中,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中如有光芒,她偏头看向及川,“什么?”
及川却做出一个拉紧嘴巴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不会再说一遍的。
……
排球在长了一层薄茧的指尖旋转几圈,天海将球放在鼻子下方,做出一个闻球的动作。
那时排球与手掌相触的感觉还很清晰,天海深吸一口气,从脑子里将所有的记忆都调出来。
抛球,一步,两步,最后半步,跳跃,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