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鸦鸦的天空,电缆纵横交错在树影间。一滴细雨滴落下来,顺着漆黑无光的电线,划过绝缘套,没等它独自滴下,又几滴雨点不请自来,打湿了地面。雨前的天空,像是一幅印象画一样呈现在天的帷幕中。
倾盆大雨翻泻下来,乱珠白雨遮住了视线,仅是那么一瞬,世界就染成了白色。
约莫七年前——清阳——
“木袊?”
“第三声,袊。”她习惯了不厌其烦的纠正,这次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刘潇翻看着简历,整个人靠坐在椅背上,打量着这个人。就像是在打量一个间谍似的,皱着眉头,见这个人不怎么说话,感觉怪高冷的。
木袊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里面单薄的只是一件白衬衫。她戴着白色的口罩,目光游离的注视着窗户上滑落的颗颗落珠。她并不是高冷,只是又犯困了,困到不想说话。
“还有别的要说吗?”刘潇收回视线,目光又聚焦到简历上。这简历一看就能知道是临时赶出来的,不仅粗糙,而且内容十分潦草。
沉默。
“前些天解散的那个Wormhole,成员都不曾公布,那我大胆的猜一猜,你就是之一。”对面不说话,刘潇就先说了。他观察地看了木袊好久,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这个结论,还是有一定猜的成分在。
“猜的真好。”木袊敷衍的鼓了鼓掌,刘潇这么一句话激起了木袊对他的兴趣。“游手好闲肯定不行,被怀疑了就不好了,您这边......收我吗?”
“‘您’这个称谓还是算了吧,论实力,咱两其实差不多。”
“别这么说,我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怎么比高低?”
“得,那你这是按辈分算的呗,我真的那么显老吗?”刘潇笑着说道。
“所以到底要不要我?”木袊依旧看着窗玻璃。她只在意这一个问题的答案。
“要!这么一个优秀的医生来我这寒酸地儿当法医,不要也要!”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你能不能先正眼看我?”刘潇注意到木袊的视线一直不在自己身上。
木袊转过头。从窗户散进的光印照在她深邃的眼眸里。“谢谢你愿意收我。”她的声音像深夜拉出的小提琴,空灵且幽深的语气让人莫名的平静。
“你为什么不留在秋棂?”刘潇随口一问。
“那边的没你靠谱。”
刘潇:“市局呢?他们不要你吗?”
“看不上。”木袊的眼角微微扬起,看得出来是笑了一笑的。
“噗”刘潇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他们听到绝对会气死的......对了,最近有个‘遗尸案’,你要参与的,了解吗?”
“当然。”木袊起身,向门口走去。刚握到门把,想到了什么,又说:“这里的人除了枨倾,别的我不认识,等会儿麻烦把资料发我,我浅浅看一眼。”
“你自己去认识认识不就好啦。”刘潇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掏出手机,把文件发了过去。木袊已经把手套带成了习惯,就不难看出她不喜欢社交,比起热闹,她更喜欢或者更适合冷清。
“我不喜欢对一件事情毫无认知就盲目地去接触,这和自杀没有区别......自杀都比这好(小声说道)。”
“对了,建议我再问你一句吗?”
“你说。”
“你到底看上我们这儿哪点了?”
“不知道。”她这么说。
关门声在空旷空间里回响,久之,才在高跟鞋远去的声音里消失。
“枨倾看见她师父肯定高兴啊,倒是小于......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多了个新同事......算好事吧,那就......先不跟她说好了。”刘潇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饶有兴趣的翻看起来。“这次的遗尸案,交给这两人,我更放心了。”他自语着,勾起嘴角,笑了笑。双手枕到头后。
窗外的风吹刮着,雨点随着风在空中四散开,雨伞也挡不住四方而来的雨点。
木袊推开雨伞,走下台阶。风吹动着她的头发。用黑色发带束起的马尾随风动着。她远去的身影渐渐在雨中模糊了起来。其实下雨天在雨中撑伞踱步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吧。
“喂?刘队?”在医院的纪枨倾声音很小,于是她贴着听筒说道。
“你师父回来了。”他缩掉前面的铺垫和一切修饰,长话短说,因为这个概括才是纪枨倾最期待的一句话。
纪枨倾在医院的停尸间里,最近丢失的几具尸体都是从这遗失的,她正赴于陌上的指示在这里监督技术勘察。
“那她应该在秋棂吧。”
“不......”
“她来清阳了!!”纪枨倾激动地大喊一声。技术人员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看着纪枨倾。
“不不不,没什么,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