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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而今只道当时错(1 / 5)

长生诀:长生蛊

拾:而今只道当时错

乞巧节到了,这日也便是七夕,传说中一年里牛郎织女终得相见的日子。

于是这一日的晚上,女子向织女求得奇巧织艺、情人间交换信物以此定情,大众则是观赏夜景,期待着那对有情人的相遇。

临道元年献帝御令,每年七月七都要燃放特殊形制的烟花。从皇城东华门到西华门,数百条银蛇直冲斗牛,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横跨皇城的银桥。

人们总说今上这烟花银桥是今上为了远去之人而点,期望那人能像织女一样登桥而来。但这些流言蜚语也像那撑不过半刻钟的银桥一样,无声无息地转瞬即逝。

霖若今日早早地便起了,没让碧落起来,而是直接叫了一个日常在外园洒扫的小婢服侍她洗漱。

湍洛已经在庭院中等着了,还是以往的装扮,素衣长发,不施粉黛。

“师父起得早。”霖若笑吟吟地走上前,挽起她的手臂道。

“我得出去一趟,今晚也要出行。”湍洛也抿唇,“算是做个了结。”

“了结什么?”霖若的笑容凝在脸上,“难道那些人还在追杀师父?可是他们是谁?怎么连南王府都不放在眼里?”

湍洛摇摇头,额上垂坠的小小珠链也晃了晃:“那些事你不必知道,知道了也不过徒增烦恼尔。”

“我近日总觉得师父忧心忡忡,问起来您却总是这样讳莫如深,可一个人如何能承得了过多的忧思殚虑?”霖若皱起眉头,有些不平。

“这世上意难平的事多如树叶,怎么说得完?你好好的一个人,我将苦水往你身上倒,岂不是把你也弄得苦苦的?”湍若笑得淡若清风,“即便我把忧思悲叹说与人听了,难道我心中的苦楚便能消褪一两分?而若是听者和我非同路人,不能明白甚至指责我不该为此而忧,那我岂不是更要添一两分不被理解的烦忧?如此看来,还是三缄其口最好。”

“好一通大道理,说得若儿都有些晕乎了。”霖若笑道,挽着她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师父这是关心我,不想让我也烦忧——世人总说蔚山医鬼心冷孤高,其实是他们自己不懂、也不知珍惜,相较之下,霖若倒是很有福气的呀。”

“这是哪门子的福气?”湍洛“扑哧”一笑,“行了不说了,今日不练你武艺。此行去蔚山,要坐船经运河,必会经过金陵,虽说锦庄的张瞬老头曾与我有几分交情,如今掌事的是他那个怪儿子,我也只在他小时候见过几次,白云苍狗,不知而今为人如何——你途径金陵时小心些总没错。”

霖若总觉得这话不对,却也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对,只点点头:“是。”

“这次我走得匆忙,也没有带人来,不过翊安说了他会安排人手护送你南下,半夏会在阁中主持安排一切事宜,你去了便是新任阁主。”湍洛道,“你自小在阁中待的时日也算长,阁中诸人你也熟悉,虽说确有脾性古怪之人,但你有我令牌,他们总不会为难你。”

“有夏姨在,她自小带我极好,我没有什么担心的。”霖若笑道。

湍洛便望着她:“只是若儿,万望你入阁后尽心研习我生平所学,力求精进。你心善,我自然相信你能悬壶济世,扶助天下贫弱困苦之人;但同样因你心善,往后天下情势难测,我又实在忧心你能否保维心阁于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若真有两难之时,你便尽人事听天命罢。”

霖若听不很懂,只暗暗把这话记下来,又点了点头。

湍洛素日冷情的双眼中忽地流出一丝暖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有些迷离地望着她:“你真像你母亲。”

霖若第一次听她提及南姬,有些惊讶:“师父认识我娘?”

湍洛晃了晃神,忽地笑起来:“许是近日生离死别之事经历多了,看着如今的你总想起过去的事来,一向自诩无心如我也平白生出些感伤之念——又也许确实是大限将至罢。”

霖若忙抓住她的手,忽地明白自刚才起这种别扭的感觉源何而起——总觉得这日的湍洛,像在交代后事。

湍洛便拍了拍她的手,毫无负担地笑了:“若儿,人生在世,萍水相逢,相遇相知,终有一别。来去早晚,不过命数耳。”

芸妃殁,出以妃礼,将入皇陵。

灵柩在国寺天宝寺偏院停放至头七,出殡时只有几个宫人和念尘一行人在场,曾经为她开放过御书房的男人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和芸妃去世那日不同,这一日烈日暴晒,那个守着芸妃到最后一刻的小宫女蔷儿因为心中悲戚又不耐暑热,没等到芸妃的灵柩从堂中抬出来便晕倒在地。

念尘看见灵堂前那些几日都无人更换的纸花,心里想着若是慕容沛还在,会不远千里来送她一程吗?

文甫虽没有看出他的心思,开口却也是在说慕容沛:“慕容公遗愿是死后取三缕鬓发,一缕与发妻同穴,一缕与慕容翎,一缕由医鬼转交——听闻娘娘殁时腰间锦囊里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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