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日回来得晚,再加上他今日一早就要去学监,关于那小女孩的事霍昀还未来得及过问。
待用完饭,霍昀才留下她细细询问。
这小孩叫做邹曼桃,今年五岁,谭县人氏,一个月前随母去越州寻父,未果后便打算去其他地方寻找。
可是在她与其母亲去安州的途中就遭遇走火,现在只剩下她一人。
邹曼桃说:“我父亲叫邹平城……”
霍昀惊讶万分:“你说你父亲叫什么?”
小丫头不知这大哥哥为啥吃惊,翠生生道:“邹平城,我父亲叫邹平城。”
三年前晟王案中,作证萧瑾贪墨军粮的人便叫邹平城。此人原谭县人氏,结有一发妻,二人生有一女正是叫邹曼桃。
名字或许只是巧合,但多个巧合凑在一起那便不会是巧合。
“你给哥哥说得详细些,好快点替曼桃找到爹爹。”
邹曼桃其实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但眼下她孤身一人,也只能找到她爹爹依靠,虽然大哥哥府上的人都待她很好,但总归不是她自己的家。
她回道:“我爹和我娘一样,也是谭县人氏。他们是经媒人介绍后认识的,在我娘亲十七岁那年嫁给了我爹。”
“成亲两年后,我娘生下了我。因为我的到来,家里的生活更加拮据,爹爹便同娘亲说出去谋生活,减轻家里的压力。”
“我出生那年爹爹离开了家,在我两岁时回家待了两天。后来又过了三年都不曾回来,我两岁前爹爹每个月都会托人捎钱回来,只是后来再也没有过了。”
霍昀问:“你爹爹回来那年可有说过他去哪了?是越州吗?”
邹曼桃点点头:“爹爹就是同母亲说了他在越州做生意,等他那边安顿好了再接我们过去,所以我和娘亲才会去越州找他。”
邹曼桃想到这就伤心起来,哭得抽抽搭搭的:“只,只是越州太大了,我和娘亲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霍昀又问:“那你父亲三年都不曾归家且后面一点消息也没有,怎么现在才来寻他?”
说到这邹曼桃更加委屈,眼泪不值钱般哭得更可怜,她使劲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爹爹回家那次娘亲是想同他一起去越州的,但是祖父祖母说娘亲去了就没人照顾他们,想让她留下来,爹爹也是赞同的。娘亲孝顺又怕旁人闲言碎语说些什么,只得答应下来。”
“一直到后面爹爹失去联系,祖父祖母都反对娘亲去寻爹爹,直到近两年祖父祖母相继离世,娘亲才带着我来找他。”
说到这,邹曼桃话里还有几分替自己母亲不值:“村里人都说,爹爹他,他早在外面傍了富人,娶了新妇,所以才不让我们去找他的。他们还说,还说祖父祖母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留下娘亲,就算父亲不再联系我们,祖父祖母也以为爹爹是过上了好日子无暇顾及我们了,不想让我们去打搅他。”
一切都对得上,这邹平城不过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在越州改名换姓又悄悄取了阔绰新妇,自此生活多姿多味,只是苦了他的妻儿。
当初调查时就因着她们与邹平城有这层关系,也曾暗中查访甚至还悄悄套过她们的话,结果毫无收获,邹平城的家人许久未与他联络上了。
那些躲在暗中也是一把火杀了邹平城的人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初只是杀了邹平城和他那个另娶的新妇。
不过上次张则端找他时,告知他邹平城娶的新妇极有可能还活着。
当年之事一直未查到什么有利的线索,若能找到当年的证人,事情可能会发生很大的转机。
“哥哥会好好给曼桃找爹爹的,别哭了好不好,哥哥明天给你买糖葫芦吃。”
邹曼桃也不过是个五岁孩子,若现在直白的告诉她她父亲三年前就死了,他开不了这个口。
一切从长计议,慢慢来吧。
其实他颇为头疼,小孩子特别是小女孩什么的,哭起来最让他束手无策,他一个大老爷们属实应付不过来。
幸好邹曼桃是个好哄的,听了话也不哭了,乖乖点了头,答了声好。
“哥哥给曼桃找爹爹,但是曼桃不能和别人提爹爹的事好不好?”
邹曼桃很信任他,也不问原因,只是应好。
霍昀唤人将她领回安排的房间,又叫了门外的霍六。
两人耳语一番,霍六便挪步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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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学监打人一事,霍昀第二日被刘监丞叫去省言厅训话,而何佟因为品学不堪被叫回家去自行反省。
那老头一张嘴巴一开一合,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样就是一顿文绉绉的话。
霍昀埋头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听得无聊了伸出右腿开始在原地画圈圈。见过了一会没了动静,他才抬起头,打了个哈欠:“监丞训完啦?那学生这就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