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便没再作声,娄卿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二人谁也没说话,周身氛围忽然寂静。
就在朝颜坐不住想离开时,暮商从外面闯进来,似乎做了什么好事,语气十分激动:“大人,属下今日去酒楼,见衡无倡那小子又出来……”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大厅除自家大人以为还有位贵客,是女子。
定睛一看是朝颜公主,暮商下意识捂嘴,方才那句话肯定被人听到了。思及此他瞬间变得蹑手蹑脚起来,语气降了大半:
“殿下,您也在啊。”
“那您与大人先聊,属下先不打扰了,这就告退。”
……
暮商离开大厅已经有一会儿了,朝颜还沉浸在疑惑中,她不言不语,脑海中反复揣摩暮商方才的话,没过多久嘴里蹦出三个字:“衡无倡。”
不远处的娄卿旻听到这三个字后,端茶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看了过来。
朝颜回忆着前世衡无倡与娄卿旻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何暮商口中会出现他的名字?
难道?
朝颜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可思议,觉得难以置信。
她捏着披风一角的手紧了紧,思虑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莫非那件事是大人您做的?”
二人不打哑谜,隔空对视了一眼,幽幽确认的情绪在眼神中辗转,“那件事”具体是什么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娄卿旻被戳破后还有些做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从未向任何困难低过头的他居然硬生生学会了甩锅。
他丝毫不慌乱地将视线收回,没有被人戳破做坏事的窘迫表情,伸手抓起桌案上的卷宗看着,故作淡然:“是暮商。”
“他们闲来无事,找找乐子。”
男人说的轻飘飘,仿佛此事真的与他无关。
朝颜半信半疑,但她没多过问。但她知道,没有主子在背后撑腰,暮商几人再如何找乐子,也不敢对邻国皇子下手。
“这件事我会替太师保密的。”她不假思索说了这么一句。
有人能替她整衡无倡她心里很是感激,毕竟她身份摆在这儿,有些事不是她想做便能做得来的,假借旁人之手出气,朝颜心中也有几分爽。
话毕,娄卿旻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卷宗,心中暗自笑过。
此事保密不保密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最不想让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
二人又坐了半刻,朝颜重重咳嗽了几声,身子实在不舒服,想着求娄卿旻办事来日方长,便带着槐夏回了宫。
男人自然也没留她,只是临走前又为她加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还十分体贴地道了句:“是尚未穿过的。”
朝颜没客气便接下了,心里对娄卿旻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车夫驾着公主轿撵快速驶回宫,不曾想回到清涟殿便被通知去养心殿。
到了之后,皇帝淡淡看着朝颜绯红的脸,没有半句关心,而是直接与她说:
“三殿下的接风宴,后日举办。”
声音十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