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1 / 3)

子杰和欢儿返回老宅时,依儿已经换好了衣装。上身是一件水绿色的短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半身裙、黑袜黑鞋。

上次去书哲家穿的那身旗袍,领子上染了血迹没洗掉。而留在每个人心里的阴影,恐怕一时半刻也无法消除。

欢儿围着依儿打量了一番,口中啧啧称赞。

子杰倒没觉得有什么出奇,从前依儿去学校的图书室也常穿这套衣服。

欢儿挎着依儿的胳膊走在前面,就像小朋友出去游玩一样兴奋。

出门后,欢儿扶着依儿上车,同她一起坐在后排。

这是依儿第二次乘车出门了,显然比第一次镇定了许多。她扭头看看院门,又转回头冲欢儿笑笑。

鸣凤楼本就不远,开着车,就是两个转弯的路程。上次路过时,书哲还专门指给依儿看过。

店里的食客很多,这个时间,一楼已经没有空桌了。

伙计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上二楼。

依儿低垂着眉眼,偶尔瞥一眼四周,全是嘈杂。上楼时,尽管有欢儿在一旁挎着,但依儿仍然专注地盯着脚下的楼梯。

楼上是另一番天地,子杰预留的雅间在最里面,不临街,很安静,也很素雅。

雅间内有一桌一榻。

桌不大,可容六至八人。

罗汉榻上居中放了一个炕几,炕几上摆放着杯盘茶具。炕几两边铺设着坐褥和隐枕,看起来还挺舒服。

欢儿拉着依儿坐到榻上歇息,喝着水,聊一路过来的见闻,聊依儿对此处的好恶。

在闲谈之间,欢儿瞥了子杰好几眼,心内暗自揣测子杰在这里的行为作派。

此刻,子杰正在跟伙计点菜,不时地朝这边瞄上一眼。对上欢儿的目光时,立刻读懂了她的心思,却也只是微勾唇角。

其实,上了菜以后,便与买回家里吃别无二样了——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菜,还是那个调调。

哦,有一点不一样,菜的品相还是要好出很多,伙计刚端上来的溜肉段外焦里嫩!

吃完饭,书哲三人一同将依儿送回老宅,安顿好以后又照例一同离开。

车开出不远,书哲便侧回头问:

“子杰,依儿今天为什么想要出去吃饭?看当时的表情,你好像事先也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她……可能是想走出家门,走出她自己那个封闭的世界了。”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多找些机会带她出去!我可以带她去学校,静雅和欢儿可以带她去逛街,公园、书店什么的也都可以去。”书哲很兴奋。

“我还不太确定,她这次的举动很突然……对了叔叔,可不可以将车开到我家门口?我有一本诗集想要交给您。”

“诗集?”

“对,诗集,我自己整理的,但没给她看过。早就抄好了一本,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给您……现在,您连杭州都去过了,那么这本诗集于您而言,就应是慰籍纾解之效胜于侵扰烦忧之患了。”

“她写了很多诗吗?”

“我不太确定。都是在她桌上翻到的,大多只是随手写写,未经琢磨。我读诗有限,所以不确定哪些是摘抄的。但确定是她写的都作了标记,有的发表过,有的写完就扔在一边。有些还是片段,支言片语的……但多多少少可以窥见她的心境和想法。”

“太好了!对着这么个闷葫芦,支言片语都是门窗,总好过严刑逼供!”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闷。很多时候,她并不是不能说,只是不愿多说。如果您肯问,或许不用严刑逼供,有些话,只要不直击旧事,她还是会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问?”欢儿在一旁替爸爸提问。

“我只是一个无关的旁人,我拿什么立场问呢?叔叔就不同了,您是当事人,甚至……还是受害者。”

“同是受害者,境遇却天差地别。我又如何问得出口?”

“……也是。最苦最惨的那个人是她……所以,只要她好,别的,都不重要……哦对,前面路口过去,有合适的地方停车就行,我很快就能出来。”

“好的……”书哲将车开过路口,靠边停下车,“子杰,你接下来有空吗?”

“有,今天下午没事。”

“要不,一起聊聊。你看去哪里合适?你家,还是……”

“那就我家吧,房东一家都进城了,在家里比外面自在些。”

“好,家里更舒坦。”

上午在河边聊过之后,欢儿莫名地心事重重,一声不吭地跟在书哲身后。

子杰的屋子都开着窗,从窗前经过时便扫见满墙的油画。

尽管之前听欢儿讲过,也看过了照片,但真正面对这满屋子的油画,还是有些震憾。

子杰忙着倒水沏茶,书哲在欢儿的陪同下细细欣赏墙上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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