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今天幼儿园报道她没来,我打家长电话又没人接,我不放心才特地上门看看的。”路羽说明来意。
老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老师啊,快请进,快请进,我是齐然的奶奶,我叫张书翠。”
自我介绍完,张书翠就朝卧室大喊着:“齐然,你班主任来了!”
路羽被领着在客厅坐下后,就看着卧室门口,等了好久,门才打开。
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姑娘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站在路羽面前,小心翼翼地说:“老师好。”
路羽的注意力全被她的腿给吸引,连忙问道:“你腿怎么了?”
齐然肩膀缩在一起,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我、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摔倒,把腿给扭伤了,所以今天才没去学校的。”
“家长呢?家长不送你吗?”路羽看着同样步履蹒跚的张书翠,又问道:“家里没有别的大人了吗?”
齐然捏着手指,用比刚才更害怕的表情说:“有,但是我不敢说。”
“不敢说?为什么?”路羽眉毛皱了起来,“家长连孩子受伤都不关心吗?”
“不是的不是的!”齐然连忙解释:“我怕花钱,不敢去医院,扭伤而已,奶奶说歇歇就能好。”
“就算要节省,也不能在这方面节省,”路羽从齐然家里的陈设能看出来他们家并不富裕,但是别的地方可以省,生病总不能不看。
路羽抱着齐然,打算带她去医院,齐然跟进了油锅的鱼似的挣扎不断:“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张书翠连忙拦住路羽,说道:“老师,各家有各家的困恼,您体谅体谅我们,我不想看到齐然再挨骂挨打了。”
“还打孩子?!”路羽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这都什么社会了,居然还会有家长会因为孩子看病花钱而打骂孩子?!
张书翠叹了口气,把齐然从她怀里抱了出来,说:“老师,等过两天齐然腿好了,我就送她去上学,您走吧。”
主人家都下了逐客令,路羽也不好多待,只能又交代几句法治社会不要害怕之类的话,然后才离去。
而在她走后,原本还可怜兮兮的齐然,立马把头抬起来,古灵精怪地问:“奶奶,你说老师会把这事儿告诉我哥吗?”
“还不都赖你,好端端的非要跟人打架,”张书翠敲了敲齐然的额头,“连累我一大把年纪了,跟在你后头说谎。”
“谁让医院儿科医生是我哥朋友,我去看病铁定要露馅的,”齐然看着自己的腿,噘着嘴:“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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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幼儿园的路上,路羽顺路经过A大,想了想,还是调头,决定找时文商量一下周末的事儿,就算他们两个关系不好,在家长面前也得演一下。
路羽给他发微信,界面显示红色感叹号,所以她只能用时文不知道号码的卡2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谁啊?”时文话里满是不耐烦。
“我是路羽,你出来,我在你学校门口。”
电话被挂断。
等了一会儿,路羽才看到时文搭着一个女人,不紧不慢的从学校里头出来,他穿着黑色短袖,脖子上挂了三条项链,耳钉左右两边各三个,头发则是染成了惹眼的红色,生怕人注意不到似的。
要不是时文脸长得端正俊朗,整个人活脱脱就一上世纪的杀马特。
路羽走到他跟前,视线却没放在时文身上,而是他身边那个女人。
女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短裙,□□半露,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背上则是披着一件男士外套。
“你是谁?”路羽皱着眉问。
“你管我是谁,时文他妈管的都没你宽。”女人扬着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新找的?”路羽把目光偏向一直没说话的时文。
时文没搭理她。
“老女人,有点礼貌没有啊?你跟我说话说到一半就跟时文说话,算怎么个事儿?”
女人踩着高跟鞋,噔噔蹬的走到路羽面前,亮出手上的钻戒,宣示主权道:“看到这个没有,现在知道我身份了吧,我是时文的正牌女朋友!”
路羽将女人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然后才脸怀温和笑意,毫不留情地点评着:“卡菲亚前年秋季出的耳环,古薇去年因销量不好降价销售的高跟鞋。
女人原本得意的神情彻底换成呆愕,她没想到这个土包子居然会懂这么多。
路羽继续说着:“裙子嘛,倒是当季新款,可惜是假货,真货的内衬是纯白,你这件是米白吧?”
女人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嘴硬道:“那、那又怎样,时文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又不是我的衣服!”
路羽挑了挑眉,“外套样式还挺特别的,跟时文他们家司机丢了的那件一模一样,至于钻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