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一有心,恐怕心脏早已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可它又不敢贸然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出马脚,反而引起韩竞猜疑。
要知道,它的核芯决定了它不能说谎,而对于任务范围的事,它又必须有问必答。以韩竞敏锐的头脑,随便追问几句都会让它从程序上沦陷。
所以直到韩竞一脚踹开门,它一个屁都没憋出来。
两个保护者的目光触到一起,韩竞的眼神凌厉,坐在门槛上的含月朦则在一愣之后,睁大了眼睛。
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含月朦脸颊,她的眼神都如融化的冰淇淋般黏糊起来。
好帅!令人窒息的帅!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剑眉朗目,轮廓笔挺,肤色不是一味的白皙,而是泛着健康的淡淡的麦色。抿紧的薄唇粉红如熟透的蜜桃,一眼望去既阳刚又秀色可餐。
尤其是那双眼底带着淡淡乌青的眼眸,托着黝黑如黑洞的瞳仁,好似漩涡般,顿时把含月朦的理智吸收的一干二净。
十一属实没料到含月朦的反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在她脑海里打下一串“…………”。
可含月朦视而不见,眼里只有帅哥,不自觉站起身。
抱着她的梅姨娘还以为是主母又派人冲进来了,忙转身把含月朦护在身后,看清来人之后,面色一怔。
“易竞!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雨儿!”
被梅姨娘阻隔视线,韩竞没能抓住方才一闪而逝的古怪感觉。但梅姨娘喊出的名字,霎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在意识里开口:[易竞?小十一,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
[巧……肯定是巧合啊,父皇……]
韩竞无声而笑,一步步向前,跨过昏迷中的竹姨娘,停在梅姨娘跟前。
梅姨娘被他气势逼得后退半步,但依然没有让开。
韩竞反问道:“我怎么害她了?她不是好端端在这么?”
“好端端?”应声的竟是兰姨娘,她忙不迭走上前,绕到梅姨娘身后,指着含月朦的脖颈上的淤痕,“这叫好端端?你怎么跟我们说的,就算是死,也会替雨儿死在前头!”
梅姨娘用力点头:“对,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们才信了你!”
看来她们还不知道亲手掐死司空雨的就是名为易竞的原主。
韩竞没再言语,那双幽深如黑冰玉做成的眸子稍稍偏移方向,又落到含月朦脸上。
此时此刻跟这些女人多说一个字都毫无意义,因为眼前这个叫司空雨的少女,很显然,也是一个保护者。
死而复生的剧情,他本身不就在演么?
他之所以有兴趣替主母来一探究竟,就是因为这点。
但是……这女人黏糊糊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在笑?
与疑问一同身上心头的,是那抹方才一闪而逝的怪异感觉,如同没入海面的巨浪,沉寂几秒后又冲天而起,让他心跳蓦然加速。
韩竞的沉默犹如寒冰,迅速将四周空气凝结。
两位姨娘看看他,又看看含月朦,恼恨之色却渐渐淡去。
兰姨娘悄然将梅姨娘拉到一边,低声道:“我们是不是错怪他了?你看他手上身上绷带那么厚,莫非是为了保护雨儿才受的伤?”
梅姨娘认同地点点头:“俩孩子脸色都这么憔悴,八成是了……你看他看雨儿的眼神,多深情。”
两人交流几句,决意先不打扰他们,忙活着去扶起晕倒的竹姨娘,正好错过韩竞的一分一分变黑的脸色。
深情?
你管我现在的眼神叫深情?
也不看看你们的宝贝雨儿是副什么尊荣,披头散发,衣裙散乱,还一脸血!
鬼才会喜欢鬼啊!
腹诽归腹诽,韩竞不会对无聊的事情费力解释一个字。
他不自觉吞动喉咙,强自忽略那古怪感觉,用两人间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保护者?”
两个脑海中的十一同时支棱起来。
韩竞继续问:“什么任务?”
小帅哥在跟我说话?
声音好好听,故作深沉的少年音呢,好苏!
含月朦羞涩地撩开额前长发。
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血污虽有些狼狈,却没有遮掩掉她线条妩媚的桃花眼,以及眼中那半分沉静、半分灵动的眸光。
像极了一只初长成的波斯猫。
韩竞只觉只觉跳动到极致的心脏霎时停跳,竟然主动后撤了半步。
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他硬生生止住冲动,少年英气、但神色老成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
“告诉我什么任务,说不定,我会顺手帮你一把。”韩竞强迫自己直视着那双眼睛,“比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