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德禄一顿,躲闪着神情:“王爷哪里的话,老奴卑贱,哪敢揣摩皇意?”
南隆安了然,正色道:“我不管是谁的意思,今日我权当没听过这些。”
不等孙德禄说话,南隆安突然高了声调:“孙公公不必再送,我身子还硬朗,走几段路不怕。”
孙德禄脸色难看,却也知道这是说给旁的听的,只得配合着朗声道:“哎,那皇上可就放心了。皇上心里忧着陌灵将军的身子,叫老奴也来问上一声,苏太医过会儿子便到南王府,王爷慢走——”
南隆安头也不回,刺耳的太监音在耳畔延长,惹得他心中烦躁。
孙德禄一脸得逞,收了神色返回大殿,伴着帝莫麟回到寝宫。
“南王爷可安抚好了?”帝莫麟换了常服,半倚在榻上。
“回皇上,都安抚好了,王爷一听皇上叫苏太医去看望陌灵将军,心里高兴着呢。”孙德禄低眉顺眼,说着好话哄帝莫麟开心。
“唉,那就好,今日他摘了乌纱,可是把朕吓坏了。”帝莫麟猛然坐起,表情严肃,“那塞珠不知死活,若是触怒了他,惠昌哪还有安稳日子过?可不能叫他怨朕!要怨......就怨塞珠去!”
“是是是,本就是那塞珠的错,皇上宅心仁厚,想着老臣,真真是当世明君啊!”孙德禄双手奉茶,哄得帝莫麟眉开眼笑。
“明君,明君好啊。朕是明君,先皇也是明君,可......”帝莫麟蹙了蹙眉,“德禄,明君的国库也会空吗?”
“皇上是明君,明君的国库哪有空的啊。皇上不必为此忧心,惠昌的国库充盈得很。”孙德禄笑意盈盈。
“那他们怎么尽是哭穷!”帝莫麟怒火中烧,“朕不是叫户部给他们发俸禄了吗!”
孙德禄哈腰道:“皇上,那是他们无能,没有银两不知道要收税吗?这百姓就是金银库,更何况咱们惠昌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金银库还愁国库空虚吗?”
“那就好。”帝莫麟舒心地躺下,“朕听说,近日京中流行那点翠的首饰,华美极了。你去叫宫中的匠人也制一套,要独一无二,举世无双。要用最圆润透亮的珠子缀上,式样也得新颖......”
“皇上这是为哪位娘娘制的?这般用心。”孙德禄明知故问。
“自是浅眠才配得上这世间最最美丽的物什。”帝莫麟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还得下旨,叫寻常人家,甚至是王公贵族,都不许再戴点翠!浅眠若是和她们戴的一样,岂不是俗了?叫御林军挨家挨户地去搜查,把所有点翠的物什都收起来,不准再戴!这世间,只有朕的浅眠才配!”
“是,老奴这就去拟旨。”孙德禄忙道。
他跑到一边拟好旨,又双手递给帝莫麟:“皇上,您该盖玉玺了。”
帝莫麟有些犯困,不在意地挥挥手:“玉玺在朕的书案上,你自己取了印盖便是,朕有些乏了......”
“老奴惶恐!老奴一介阉人,怎敢碰玉玺?恐伤国运啊皇上——”孙德禄连忙跪地。
帝莫麟神色不悦:“叫你去便去,方才朕都要入梦了,这会儿子又叫你喊醒了。”
“老奴罪该万死!”孙德禄连忙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好了好了,朕自己来。”帝莫麟一脸不耐地起身,从几乎是摆设的书案上拿起玉玺盖了印,孙德禄低头候着,看不出神色。
“算了,这会儿也睡不着了,那冰糖雪梨叫御膳房备着呢吗?这天热,端两碗给浅眠送去。”帝莫麟把玉玺放回去,又道,“和亲一事朕得找时间去问问,若是浅眠不喜欢那个公主,就另叫旁的皇子娶了罢。”
“我的确不喜欢。”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帝莫麟惊喜抬头,只见白浅黛一身月白纱裙立在门口,三千青丝挽了素髻,飘飘走来,衬得人也清冷。
“浅眠!”帝莫麟面上一喜,过去牵住她的手,“你来怎不叫宫女传一声?德禄,现在就叫人把冰糖雪梨端来,再放几个冰鉴在这儿,可不能热着浅眠。”
“是,老奴这就去。”孙德禄一应,又笑呵呵朝白浅黛行了个礼,“浅眠娘娘贵安。”
白浅黛不理他,由着帝莫麟拉过去,坐在榻上,悠悠收回手不动声色地用绢帕擦了擦。
白浅黛把绢帕扔在帝莫麟身上,朱唇轻启:“这帕子我攥着热,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