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境回来,江英击平叛西周战乱,拥立了新的单蚩王。陛下为示嘉奖,封了江英做太子,我成了太子妃,曲潭月封了良娣。
我终于在皇后宫中见到了安安,数月不见她有些认生,避开我的拥抱,转向了皇后。
许是我的难过表现得太过明显,皇后开口道,“太子妃瘦了许多。”
我心头一紧,“新丧在身,难免憔悴,不过照顾安安妾还是有余力的。”
“看你紧张的,陛下都发话了,安安今日就要跟着你去的。”
她示意宋佩将安安放在我怀里,我行了一礼,拜谢皇后,“多谢母后这些日子照料安安,妾以后会常带他来看母后的。”
皇后不置可否,我也不在乎她相不相信,场面话到了我便起身要走。
“也带安安去东林寺给她舅舅和外公上柱香吧,见到女儿和孙子,赵将军的冤魂也能安息了。”
我迈出台阶的脚一顿,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女人。
回来之后我给过生辰的曲潭月送了一碗长生面,她第二天却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手中的拨浪鼓面被我抠破,安安怯生生望着我,“娘娘,痛痛。”
我摸了摸安安的头,抱着他回到殿内。
宝竹说曲潭月上吐下泻,落红殿一片慌乱。我勾唇一笑,江英皱着眉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我说过了,单蚩王现在是她从兄,就留她在院中做一个透明人又有何不可,你为何这也不能容忍?”
“殿下说什么呢?”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曲潭月中毒与你无关?”
“自然与我无关。”
江英冷笑着,拿过一支线香,“这支梅花香,太医在里面查出了麝香,锯草尾。”
“所以呢?”
“府里专精香道的只有你赵念卿了吧?”
我笑着看向江英,眼中盈满泪水,“你是这么想我的?”
江英捏住我的下巴,用力甩开,“收起你的眼泪,此刻该哭的是曲潭月。上次的长寿面我已经原谅了你,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为什么?殿下难道不清楚?她单蚩大军故意不来驰援,坐观我父兄与林家军搏斗厮杀,致使我父兄惨死。我若不报仇,我爹爹和哥哥的命找谁偿还!”
“无稽之谈!我也在围城之中,单蚩怎会故意来迟,这是意外!这场战乱没有阴谋,没有暗计!”
我抹去眼泪,摔起一只茶盏碰到他头上,他却不闪不避,冷冷看着我。鲜血从他头上流下,我回过身手扶着桌案发颤。
江英转身离去,甩下一句话,“念卿,你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是啊,我何时变成这般模样?
给曲潭月送面的那日,我从中午到晚上未能片刻安眠,一入睡便梦见她站在我身前冲我笑着,我拼命挣扎却发现不过是挣脱了上一层梦,如此往复,直到真正梦醒,心脏剧烈跳动,我抱着枕头靠在墙上,直到天明宝竹却告诉我曲潭月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