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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平稳的飞行器内,一切都还和她记忆中一样,随处可见动植物标本。诺曼随便披了一件白色外套,看见她后故意做了个行礼的手势,外套上的彩色珠宝蝴蝶饰品顺势敲出一连串叮铃声。

她张开嘴唇,想说巴波,想说被困在巴比龙里面绵长到好像醒不过来的梦境,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

他侧了一下头:“你在找巴波对吧。我已经安顿好他了。现在你需要的是衣服。”

伴随着说话声,他漂浮到暗处,那些细小的,摇曳的珠宝光芒跟着他的动作晃荡,如同一层珠光帷幕。

奥黛尔的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踩出红色的脏脚印。

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拿来了一件罩袍,身后还跟了几个抬食物的卡哈斯曼卫兵。

罩袍当空落下,下摆掠过她的额头,眼睛,肩膀,然后轻轻落在她的脚背上。柔若无物的质感和防护服不一样。她摸着衣服光滑的表面,感受着它阴凉无害的手感,好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

当她停留在原地研究自己的衣物时,卫兵在悬浮桌上摆满了肉类,调过味的小点心,切块水果和饮料。她闻到肉类的味道自动靠近桌子,伸手之前抬头看诺曼,他只是笑了笑。

于是她从桌子尽头的一块比她脑袋还大的绿色肉排开始吃,一路横扫七八种烤肉,生肉,发酵肉,风干肉,肉松,肉条,果汁,腌制水果,凉拌水果拼盘,饼干和甜品,果仁,坚果(这个没怎么吃,因为她剥壳的手法不太熟练),蘸糖爆浆虫,鱼籽酱配鱼鳔,填馅小鸟,奶油肉酱蚯蚓酥,最后以一盘看不出来原材料的炖肉汤结束。

其实轮到那碗汤之前她就已经差不多吃饱了,思维开始缓慢的,沉重的回到躯壳里,整个人只想躺倒在椅子上睡一觉。但是桌子对面,一直在慢条斯理剥坚果的诺曼开始问她这次在土脉星都见到了谁。她只好双手端着汤碗,开始讲自己坠落到地面之后的故事。

桌面上一片狼藉,有一盘吃了一半的馅饼正好和诺曼的肩膀重叠。她幻想着诺曼也是一盘馅饼,他银色的头发就是奶油——

当然,他看起来又冷又硬,不是很好吃。

等她自述完经历,碗里的汤也见底了。她拿着汤勺把汤里的青蛙爪子按下去,捞起来,按下去:

“十月夜和蝴蝶还在找我吗?”

“暂时不提他们。”

诺曼两根手指一合,坚果的外壳整齐裂开,躺在他手心里的便是一颗光滑圆润的肉球。

他拎起肉球晃了晃:

“倒是你讲的故事听起来简直是《为孕母所作的颂歌》和《我和卡哈斯曼帝国少将的三百天恋爱史》的结合体。是谁教你这么毫无根据的编故事的?”

他剥壳的手法看上去很轻松。奥黛尔偏头看见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已经有一堆剥完壳的肉球了,自己也拿起一枚试试,万般努力之下只在果壳上抠开了一条缝。

她气急败坏拿这颗顽固的坚果扔出去打诺曼:

“我不知道什么叫编故事。”

卡哈斯曼语里提起书名,地名,人名都要加上特定的后缀词,导致她听了一长串稀奇古怪的书名之后才听到那个关键的后缀词,迟钝的大脑半天没理通顺这句话的语法。

什么颂歌?什么恋爱史?难道是嘲讽她看书太少。

诺曼任由她发散想象力,而且把她扔来的坚果也接住了,手指一捻,再次轻松剥开:

“你操纵巴比龙,控制生物,都有一定的合理性,我不好评价。但是你梦中通过不知道哪个年份的我得到了巴比龙的钥匙,我可以很确定的说,这是臆想,而且会让将军怀疑你的身份。好在我们有个方法可以验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他的手肘压在了桌子上,手指敲着自己的下颌:

“你的叙述里,你踩中了一枚蝴蝶雷——你知道以你的体型踩上蝴蝶雷是什么下场吗?”

她缩进椅子里。

他果然自己说出了答案:

“死无全尸,奥黛尔。代表着从那之后,你的身体不可能还是一整块。”

因为诺曼经常随便抛出恐吓的话,她没有把这种说法太当回事。

他也没有再解释下去,起身离桌到其他隔间里找东西。

奥黛尔等他的背影一消失,立马跳下椅子去桌子那边拿他剥好的肉球,一把塞进嘴里嚼嚼嚼。

种在营养液里的灌木悄悄地垂下枝杈,翻动桌面上的碗碟。奥黛尔习惯了,自己让开一点,大方地让它们吃掉剩菜。

除了这些依然贪吃的植物,这个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张压缩床和各种仪器,还有一个黑色小四方块机器。奥黛尔在百科全书里看过这台机器的用途,好像是拍摄立体照片用的。百科全书上但凡介绍重要人物,都会附上一张立体照片。有的孕母也会在自己卧室里挂上几张家人和将军的立体照片,以表纪念。

她吃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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