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抬眼看了一下来人说：
“不错，沈霄反应很快。等凌晨一点四十的时候污染物就长成了，你们也就可以参加猎杀了，晶髓你们三我七，应该还有其他人，你们那三分的具体分配就你们自己内部讨论哦。”
“……可以不参加么？”
沈霄才压下去的呕吐感又涌了上来。
“当然可以，作为一个好心的老板，我只是提供一个良好的机会。”老薛停止了打字的动作，正视沈霄，“你这次参加围猎如果能拿到一分的话你防护服的欠债都能还掉一半，而且有两瓶稳定剂作为福利。”
“老薛我报名参加。”玛格丽特走上前，“哒哒就又要劳烦您照顾一下了。”
“哒哒也要去！”
哒哒不愿意放开玛格丽特的手。
“哒哒不愿意陪一会儿孤单的老薛么？”
老薛开口哄着。
“对啊，而且那会儿都两点了，哒哒十二点可就要睡觉的呀！”
沈霄看着闹脾气的哒哒，哄小孩的玛格丽特和老薛，顿时觉得世界很割裂。
目前接触下来，不论是老薛还是玛格丽特，都是不错的人，哒哒更是因为大脑损伤而心智不全，可是大家却对熟人的死亡、杀人司空见惯。今天老薛还在这里哄小孩，明天哒哒在工作间被污染后又会询问其他人是否参与猎杀污染物。
每个人对于死亡过于阔达，人的感情纽带建立起来艰难，斩断却非常容易。
“那外勤呢？出外勤是什么样的？”
沈霄有些害怕这个地方，空旷的工作间，空旷的桌子，面对面的同事，沈霄害怕到想吐。
“出外勤可以一人可以组团，我这里提供污染物大致方位，你去猎杀，晶髓你七我三。不过不论是污染物所处方位还是污染物等级，都是变数，所以你得考虑好哦。”
“好的。”沈霄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您帮我再登记一个工位吧，我继续干点活。”
“左拐1011。”
“谢谢。”
“诶，还有你的稳定剂，在架子上拿一个吧。”
老薛叫住径直离开的沈霄。
“哦，感谢。”沈霄折回拿走了稳定剂。
“老薛也给我和哒哒重新……”
玛格丽特的声音消失在门的另一边。
接下来沈霄到了一个新的工作间，里面算上自己只有两个人，她不太敢和同事说话，同事也没和她说话，彼此都主动切断了与对方的联系。
不过在分解时她还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尸体——从嘴里被捅破的尸体——这不就是自己白天杀完的污染物。
好家伙，没想到自己正式工作和兼职合起来是一个产业链！
……
十二点的闹钟响起，沈霄洗了刀具后再去老薛办公室报道。
“下班？”老薛除了说话内容与上一次不同外，坐姿、抬眼、工作状态甚至物品摆布都让沈霄非常恍惚。
“……下班了，您结一下。”
沈霄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稳定剂不要省，你这精神状态不太好哦。”老薛在投屏上投出自己的剔出的晶髓称重情况和结果：“选一个扣除百分比来还你防护服的分期吧，剩下的钱十分钟左右到账你查一下脑机就行。”
“选20%。”
“嗯，不错，这样你最多这两周就能还清了，很不错好好干！”老薛非常开心，“把除味剂喷一喷，员工福利哦。”
“好的，今天真是多亏您的照顾，太感谢了。”
“客气了。”
……
“嗵——嗵——噗通——嗵”
距离105号400米外的沈霄猛地回头，她抿了抿过干的嘴，又转回头继续朝巷子口走去，耳边污染物的心跳声由强劲转为虚弱，最后沉寂。
今天也算赚钱了，沈霄想着，奢侈一回打飞的回吧。
沈霄通过导航进入自助飞车厅在拼车和独自坐车间纠结了一下后租了一辆一人车位的飞车，看着“-200”的字样叹了口气。
这个怪诞、残忍的世界让沈霄鼻子发酸，沈霄看着窗外在浑浊空气下晕开的霓虹灯放空自己。
等回到诚信，沈霄是被提示铃惊醒的。沈霄醒了醒神觉得有些无语。
……这么危险心烦的情况，自己竟然心大到在路上睡着，就这样的心态，放在一个月前，自己还辞个屁的职？
果然人生得有对比。
在回到医疗部再次登记后，沈霄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病房还是原来那个，大卫在床位的治疗仓里面应该已经睡了，沈霄轻手轻脚收拾完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洗漱间自助洗衣机准备看看声音如何，等待启动时，沈霄站在灯下对着镜子开始发呆，一会儿在想今天晚上睡六小时治疗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