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并不是该岁月静好的时候!
典狱一把长剑已经先典狱一步向落霞飞去,落霞侧身躲过。
转眼典狱已到近前,典狱刚想开口质问落霞的所做作为,司刑上前一步将其挡在身后,直面落霞沉声道:“仙子上赤煞台来也不提前通知本官一声,我好准备薄酒相迎,毕竟赤煞台也算是我的地盘。”
落霞眼神在面前二人间转来转去,掩面轻笑了下:“我直接奉的天帝的命令,就不必劳烦司刑仙官亲自过来一趟了。”转身就要朝渔晚那边去。
“慢着,剔骨下凡向来是要有云霁帝君批文的,这是规矩,你有吗?”司刑问道。
落霞从袖中拿出一张批文双手捧着交给司刑:“大人,这是天帝亲自准的,云霁帝君还在养伤,大人这时候还要劳烦他,未免刻板不近人情了些。”
“你!”
“法阵已经祭起,不见血是不会灭的,这道理,大人当比我懂。”
落霞再不管这二人,拿起剔骨刀就往里走。
司刑回头示意典狱不要乱说话,典狱看懂司刑眼神,明白其中利害,垂眸不语。
整件事情结束得如此之迅速,连公审行刑都是如此仓促,还有太多疑点没有解释,不能让落霞知道渔晚将事情说于自己听过,敌暗我明,不可鲁莽行事,在找到真相之前白白搭上自己。
“我来好了,此等血腥之事,就不劳仙子的纤纤玉手了。”司刑接过剔骨刀,念起心诀,慢慢走进法阵。
渔晚抬头,见是司刑,心里稍稍慰藉了些。
碍于阵外之人,司刑也只能例行公事地问句:“还有什么话要留?”
渔晚侧头想了下:“你和典狱要照顾好自己,然后替我看好云霁,不必管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不必手下留情,开始吧。”
司刑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无妄咒起,剔骨刀落,司刑告诉自己,这不过只是个普通的犯了事的小仙,不要多想,排除杂念。
阵子外围的流光越来越盛,越转越快,霎时赤煞台上狂风大作,大有飞沙走石之势,瞬间天昏地暗,阵外之人再无法看到阵内之势。
不过又是转瞬,风过天晴,渔晚倒在血泊里,剔骨刀已收,阵法已灭。
这是司刑发挥的最好的一次,而渔晚也是为数不多坚持下来的神仙里,唯一一个强忍着痛一声不吭的。
司刑突然觉得,是道义敷衍了你。
“轮回无涯在西南角。”落霞很不合时宜地提醒渔晚该走了。
“你闭嘴。”典狱上前扶起渔晚,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只是好意提醒,与其在这里痛不欲生,不如早点跳下去轮回转世。”
渔晚突然想起在清和宫门前,落霞站在阶下朝她矮身行礼,柔声道:“小仙落霞,以后就在帝君座下当差了,还请上仙多多照拂。”
那便是初见了,可是那温婉的可人儿,却原来不知何时何因死于何处了。
“她说的对。”渔晚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转世之后忘却前尘,不能不说是一种解脱,“你我就在此处分别,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这恩情怕是没机会报答了,就欠着吧。”
渔晚独自走向轮回无涯,原是十来步的距离,渔晚一瘸一拐地走得分外艰辛。
终于,渔晚望着眼前的滚滚红尘,感觉前所未有的真实,仙骨不再,感受着双脚踩地的踏实感,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真好。
又是谁撕心裂肺的一喊,硬生生把独自坚强的渔晚逼出了眼泪。
独自置身断空界被黑影欺负,和怪物作战的时候,在朝阳殿上千夫所指的时候,削皮挫骨的时候,渔晚都没有掉一滴泪,喊一声疼。
而此时此刻,这可恶的眼泪却模糊了渔晚的视线,再看不清那色身影。
身体不住地下落,终是,尘埃,落定。
匆匆赶来的云霁连赤煞台的边都还没碰到,就眼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坠了下去。一时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月白色的衣襟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似大雪压低了红梅的枝条,清冷肃杀妖冶。
还好云霁及时扶住了一旁的天柱,否则怕是又要摔倒了。
落霞急忙冲下赤煞台来扶住云霁,抽出手帕想要替他擦去血迹,却在对上他微红的眼眶时顿了一下,慌忙避开他的视线。
云霁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一出卖他情绪的可能就是那双水汽迷蒙的大眼睛了。他兀自抬手揩去嘴角血迹,不动声色地避开落霞搀扶着他的手,慢慢向前,朝赤煞台上的司刑典狱二位大人微微颔首。
“帝君,我的刀很快,她没有太大的痛苦。”司刑上前一拱手,沉声道。
云霁望了一眼依旧维持着跌坐在地姿势,一动不动的典狱,对司刑说:“我昏迷的日子里,想来渔晚多蒙二位照拂,晚些时候当亲自登门道谢,且我刚醒不久,对此间事宜不甚了解,